為什麼昨夜不提,到現在迎親之際卻爆了出來。
但是他這一遲疑,還沒有說話,五內沸騰的紀正宗認為陸定無異是預設相信了。
頓時又一聲狂笑道:“陸大俠既然相信白大俠之言,此事好辦,但是!”
語聲一沉,目光如炬,凝視著陸、白二人,峻聲接下去說道:“老夫要問問,若查出並無此事,該怎麼辦?”
白樂山冷冷道:“紀兄能否先說說怎麼查法?”
紀正宗大喝一聲道:“紀福何在!”
廳門口閃進一名三十餘歲的家丁,正是他貼身管家紀福,哈腰凜然道:“喏!老爺有什麼吩咐?”
紀正宗大聲喝道:“把二里外的宋老夫子立刻找來,就說請他出診,快!”
“喏!”紀福應聲而退。
紀正宗這才冷笑一聲,對白樂山說道:“宋老夫子並非武林中人,他的醫道在長安濟南一帶,白大俠大概也有個耳聞,這個辦法,白大俠認為如何?”
白樂山點點頭道:“這樣確實可靠,喏,查無其事,白某任憑紀大俠怎麼辦,但查有此事,紀大俠又如何?”
紀正宗長笑一聲道;“小女若要有敗德之行,老夫還有何面目見天下士,謹奉一顆頭顱,滿腔鮮血,為陸家謝罪!”
陸定唯恐事情鬧得太僵,忙道:“紀兄,千萬別這麼說。”
紀正宗立刻打斷他語聲,斬釘截鐵地冷聲道:“老夫生平從來說一不二,但是不論小女有沒有白壁之瑕,咱們這門親事也就不必再提了,對於尊府,紀某不敢再高攀!”
陸定愣了一愣,臉色更加難堪起來。
這時大廳中雖滿是人,卻寂寂無聲,倏見紀福喘著氣急步奔入,垂手稟道:“宋老夫子到!”
紀正宗揮手目光一抬,只見一頂青布小轎,已停在大廳門口,轎簾一掀,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白髮老人。
這位宋老夫子一手提著藥箱,一手扶著柺杖,在二名家丁扶持下,走進大廳,當他眯起老花眼,一見大廳中喜獨花燒,這麼許多人,頓時吃了一驚。
他哦了一聲,對紀正宗拱了拱手,呵呵笑道:“原來尊府有喜事,老朽失賀,老爺子,是什麼人有喜?”
紀正宗一肚子怒氣,鼻孔中重重一哼,擺手道:“是小女,老夫子請坐!”
宋老夫子一怔,覺得對方神色口氣都不對勁,倏時愣住了。
當他目光再度一掃後才發覺廳中每個人的神色都凝重冰冷,沒有一絲喜氣,心中頗感奇怪起來。
只見紀正宗又喝道:“紀福,傳話讓小姐出來,並先準備五十兩黃金。”
紀福應了一聲,立刻退出廳門,片刻之間,只見他手託一個銀盤,盤中足足十錠金光閃閃的小元寶。
紀正宗伸手接過,重重往宋老子座前的八仙桌上一放,目視老夫子沉聲道:“等下請老夫子代小女診斷六脈,據實而言,此區區之數,作為薄酬!”
宋老夫子一見滿盤黃金,呆了,吃吃道:“紀莊主,令愛是什麼病?任何病也要不了五十兩金子啊,咳!老朽診金例有所定,出診最多五錢銀子,這……
這……“
白樂山卻微笑介面道:“紀莊主診金,你老夫子只管收下,只是診斷後,可不能有隻字虛言。”
宋老夫子發覺事態好像並不簡單,不由抬頭望著白樂山詢問道:“這位……可知紀家千金是什麼病?哦,今天不是紀家千金大喜之日嗎?又怎麼鬧病了呢?”
白樂山詭秘地一笑道:“老夫子,什麼病你診斷後,不就知道……”
話聲倏然打斷了,因為廳後已響起一陣步履聲,賓客們紛紛讓開,只見天仙化人一般的紀瑤屏,在兩名丫環扶持下,緩緩移著蓮步,走了出來。
此刻的紀瑤屏心情緊張地移著足步,她覺得自己盼望的一刻已經來臨了,只等父親暗中一解開自己氣穴,立可挑開覆面紅綾,說明自己意志,跺足一走。
可是當她進入大廳中後,倏覺廳中一片沉默,好像沒有人一般,這種靜寂的氣氛太窒人了。
她頓時感到氣氛不對,心中想道:“難道廳中沒有人,照理推測,現在應該鼓樂喧天才對啊?……”
她臉上覆著紅綾,雖看不到四周的一切,但目光在紅綾中由地上斜瞟,依然可以看清兩旁鮮明的袍角及一雙雙足靴。
這表示廳中有人,而且不在少數,那麼為什麼這般靜寂呢?她暗暗猜測著,在陣陣疑雲中,身子已被扶著坐落第一張太師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