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定望了望白樂山沒有開口,白樂山卻不屑地道:“是老夫告訴陸翁的。”
紀瑤屏秀眸—厲,峻聲道:“白大俠何以能知道?”
白樂山哈哈一笑,說道:“姑娘與楊家的私情,旁人自然不會知道,不過昨夜卻是‘傲公子’楊少俠親自來告訴老夫,要老夫阻止這件事!”
這番話像一柄鐵錘,重重地擊在紀瑤屏的腦門上。
她只感腦中轟然一聲,金星直冒,再也經不起這出乎意外的打擊,嬌容發青,氣一閉,卟通一聲,摔倒地上,就這麼昏了過去……
迷暈中的紀瑤屏倏然聽一陣“小姐……小姐”的喊聲,這陣喊聲似乎極為遙遠。
她朦朧地下意識想著,是誰在喊自己?漸漸的,她神志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空洞洞的目光,卻見淡紅色的帳頂。
於是她發覺原來已躺在自己床上,隨著,剛才那幕慘劇,又像潮水一般地湧回腦際,她悲傷地發出一聲嘆息。
卻聽到一陣幽泣之聲,自床畔響起,轉頭一看,卻見家人紀福及貼身丫環碧玉雙雙跪在床前垂首哭泣。
紀瑤屏又是傷感一嘆,緩緩問道:“紀福,外面如何了?”
紀福忙抬頭哽咽著回答道:“已經都……都散啦,走得一個不剩,可憐老爺死得好慘!”
丫環碧玉嗚咽介面答道:“小姐千萬別想不開,保重身體要緊,那姓楊的到底是咱們仇家,唉,這般狠心,……”
紀瑤屏陡然在床上坐起,咬著銀牙,荏弱地喝道:“小玉,別再說下去了,我想他不會……”
“唉!奴才覺得他無……”紀福嗆然一嘆介面說著。
紀瑤屏秀眸一瞪,道:“紀福,你怎能這麼肯定?”
紀福道:“啟稟小姐,那楊逸塵昨夜初更已來過了,與老爺起了衝突,被老爺劈了二掌,受了傷,臨走時還狂喊著不甘心,由此可知,他因愛生恨,除了他能狠心這麼打擊咱們紀家,趁此報仇外,還會有誰?”
紀瑤屏一呆,心頭頓時一陣絞痛,厲聲道:“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紀福與碧玉同時舉袖拭著眼淚,默不作聲,還是碧玉回答道:“老爺嚴禁婢子把外面訊息,報告小姐,婢子怎敢……”
紀瑤屏黛眉一挑,狠狠道:“既然如此,你們傷心還有什麼用?”
碧玉囁嚅地嗚咽道:“我們……我們是為了夫……夫人……”
“夫人怎麼啦?”紀瑤屏嬌容又是一變。
只見紀福又痛哭道:“夫人……夫人已在後房……懸樑……懸樑自盡了!”
哇!紀瑤屏張口吐出一股鮮血,淒厲地喊道:“楊逸塵,我不會饒你……”語聲中,身一仰倒在床上,人又昏了過去。
於是,聲威赫赫的終南紀家莊就在這一天中,煙消雲散了,紀瑤屏略略料理善後,單身仗劍再人江湖,瘋狂地追尋著楊逸塵的下落。
同時之間,往日與紀正宗一干知交及親友,雖不恥紀瑤屏,對她的行動不理不踩,卻因誤會楊家這一手報復太卑鄙,自動組織了復仇的隊伍,向三湘楊家發出聲討。
風聲傳到三湘楊家堡後,“百蝶神劍”楊超倫雖因世仇自滅,又驚又喜,他感到這頂帽子,不但戴得冤枉,而且也有礙於平日樹立的聲譽。
蓋豪傑復仇,應該憑仗功力劍術,如此做法,豈不汙辱楊家門楣,於是立刻向江湖上鄭重宣佈,對這件事完全不知道,同時一方面遙遙對紀正宗表示悼念,一方面聲稱與長子,“傲公子”楊逸塵斷絕父子關係,並通知好友追查楊逸塵下落。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傲公子”楊逸塵訊息全無,可是發誓追索楊逸塵的“玉觀音”
紀瑤屏卻將要臨盆待產了。
對於腹中這塊肉,她幾次三番想用藥墮胎扼殺。
可是想起孩子是沒有罪惡的,何況還有自己一半骨血,終於忍不下心下手,於是轉念間,她決定保留這顆種子,用以復仇。
於是她在無法再奔波的情形下,只能隱人深山,攜帶著忠僕紀福及丫環碧玉待產。
但是雙方這許多人,包括紀瑤屏在內,卻都不知道楊逸塵自被紀正宗一掌擊傷,同時也擊碎了心靈之後,神經深受刺激,當時就成瘋,賓士於荒澤叢林,深山怒瀑之間,終日狂歌當哭。……
這顯然是一種天大的誤會,由這種誤會,可以知道中間必有一個第三者,利用種種機會,造成了他這一段天衣無縫的陰謀,殺了紀正宗,火拼楊超倫。……
那麼,那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