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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少責罰,偏就是對我這個兒子不近人情。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他親生的。離憂你都不知,我小的時候上樹掏個鳥蛋都會被我爹教訓,說我不好好練功,非逼得我比平時多練兩個時辰。我娘臨死前,千叮萬囑要爹好好待我,可是……”他雖是跪著,但背也縮,身也歪。濤濤不絕地說著,看見離憂吃吃地笑著,沒好氣地道:“我罰跪你瞧著很開心是不是?哼,還笑,難道你都不心疼我嗎?”

離憂抱膝坐在他的身邊,側著頭笑道:“我倒覺得你爹挺好的,他是想讓你將來成器才會對你嚴厲的。就拿方才說吧,他雖冷著臉訓你,但他望著你的眸子中卻閃著一絲不一樣的光。我也說不清那是什麼,反正我在旁邊瞧著覺得那種眼光就像是我娘看著我時的眼光一樣。他應該是很愛你的,就像我娘愛我一樣。”

離憂頓一頓,收了笑,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的神色,道:“其實我很羨慕你,有爹管是一種福氣。我爹就從來不管我。不論我爬樹,捉鳥,還是打架受傷,他都不管。看見我時永遠都是那副冰冷淡漠的神色。小的時候我為了吸引他的注意,故意弄得滿身臭泥,裝作不小心地撞到他身上,把他的新衣袍弄髒。他也只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然而吩咐丫鬟帶我下去。還有一回,我知道他要從後園的小徑上經過,就把江華引到那裡打架。我明明可以打得過江華的,但我故意不還手,任他在我爹走過時把我打得鼻青臉腫。可是爹呢?只是吩咐人把我們兩個拉開,訓斥了江華幾句後就從我面前走過,卻連看我一眼也不願意。其實那個時候我寧願被爹訓的是我,因為這樣至少說明他還在在乎我……”

離憂緩緩地說著,語氣平靜,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一般。當許多事成為習慣後,反而覺得無所謂。殷然默默地聽著,心頭泛起一陣酸楚。他的娘雖也是早殤,但他還有爹和二叔。表面對他嚴厲的爹,實則卻是最愛他的人。而二叔性格雖是直率粗魯,但凡事最護著殷然。小的時候常常瞞著殷飛帶他摸魚打鳥。與離憂相比,其實殷然的童年應該算是很幸福的。

離憂看到殷然眼中閃出的憐憫之色,笑了笑道:“你不用同情我,其實我小時過得也很好啊。好歹我也是官家小姐,錦衣玉食樣樣不少,比之窮人家三餐不濟的孩子好了百倍。爹雖不喜歡我,但我還有娘疼,娘死後有婆婆照顧我。後來還有……這就夠了。”她未說出口的是,婆婆死後又遇到了殷然。離憂雖嘴上不說,但殷然對她的好,她自然感覺得到。打架時總是殷然讓著她;鬥嘴鬥到最後也是殷然先服軟;遇到危險時也還是殷然挺身而出擋在她身前。

“吱~”開門的聲音並不響,但卻讓殷然一個激靈,挺胸抬頭端正了跪姿。離憂回頭看去,卻見雲容端拎著食盒走了進來,離憂笑著推了殷然一把:“瞧你緊張的,你爹沒來。”

殷然扭過頭看了一眼,大舒了口氣,問道:“容兒怎麼來了?”

“殷伯伯叫人給離姐姐送飯,容兒正聽到了就搶著來了。”雲容開啟食盒,將裡頭的幾大碟兒菜捧出來,又扭頭看了看門外,然而將擱在最底下一層裝了五六個饅頭的盤子端出,小聲地道:“然哥哥,容兒知道你肯定也餓了,所以就偷偷的多拿了幾個饅頭來。”

殷然腹內正飢,一聞飯香瞪時眼光大亮,喜道:“容兒還是你機靈!”先塞了個饅頭給離憂,而後自己抓起一個就大啃了起來。

他雖是一句隨意的誇獎,但云容聽著好生歡喜,抿嘴而笑,看著他吃著滿嘴生油,卻比自己吃了蜜都甜蜜。殷然一邊吃一邊招呼著離憂多吃,絲毫沒有留意其他。但離憂卻看到雲容眼眸中的柔情流轉。

用完了飯,不論殷然怎麼說雲容只一心要留下來陪殷然。而離憂也不願到殷飛特意叫人給她準備的客房睡覺。

長夜漫漫,似水般無聲地流趟。在火苗不停地舔蝕下,蠟燭已燃盡大半。前一刻還晶瑩透亮的蠟淚,在下一刻就已滾落在燭腳下,凝成猙獰的形狀。

雲容眼簾合著,腦袋一晃一晃,終是支援不住,靠在殷然肩頭入夢而去。殷然打了個哈欠,揉揉腥松的睡眼,道:“有床不去睡,非得在這兒死撐著。”

離憂冷笑道:“你的容妹妹是因為與你久別重逢,捨不得你。”

殷然不解道:“離憂,你的話中似乎別有深意?你到底想說什麼?”

離憂哼了一聲,卻不理他。殷然心念一轉,再看向雲容時,忽地有所了悟,忍不住低低地笑道:“我說怎麼有股酸味,原來是有人打翻了醋罈子。”

“胡扯!”離憂口是心非,低吒一聲,起身便欲離去。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