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再次轉醒,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小木屋裡。屋內一覽無遺,只有一張簡陋的木床加木凳木椅。桑芷已沒有痛楚感,可渾身卻像被碾壓過的累。手腳並軟地從床上坐起來,剛好裡屋有人掀簾進來。
來者是個十八九歲的姑娘,眉清目秀,看穿著打扮大抵是附近的農家女。女子端了藥出來,看桑芷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趕緊擱了藥來扶她,嘴上叨叨:“怎麼起來了?不多睡一會麼?”
桑芷搖頭,“這是哪?”
女子聞言用水汪汪的黑眸打量桑芷一番,這才笑道:“這裡是石怪山山頂,我和我爹有時會上山狩獵,就在這建了個屋子。今天出來本是準備打些野味回村子的,結果就遇到你和你家相公了。”
“我相公?”桑芷喃喃,女子點頭道:“是啊,我們在附近遇到你們夫婦,你相公說你們上山遊玩遇到野熊,逃跑的過程中你受了傷,所以才厥了。”頓了頓,女子撫上桑芷的額頭,“怎麼,都不記得了嗎?”
小狐狸蹙了蹙眉,暈倒前的一幕幕湧入腦海,猜想農家女口中的“相公”可能是悶騷鳳凰,趕緊問道:“那悶…我家相公現在在哪?”
農家女咧嘴嗔笑,不答反打趣桑芷道:“你們夫妻感情真好。”一席話弄得小狐狸臉紅耳赤,才正經說:“你放心好了,他在旁屋歇著。你先喝了藥,我待會兒就帶你去見他。”
話音剛落,兩人就聽外邊有男人嚷嚷喊“二妞”,女子聽了道:“我爹叫我嘞,你在裡屋等等。”說罷,便掀簾出去了。桑芷坐在床頭,依舊兜兜轉轉,剛睡醒的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
悶騷鳳凰帶他下山,遇到這對凡人父女,所以謊稱他們是夫妻,過來借宿?不對啊,那個結界浚束明明說自己打不開,那他們兩人現在怎麼下的山?明騷哥哥呢?契樂七水呢?他們都沒來嗎?
小狐狸越想越不對勁,強撐著身子想下地去找悶騷鳳凰,偏不巧手撞到湯碗上,灑了一桌子。桑芷亟亟拿手絹去擦拭,可擦到一半拎著手絹一看,卻驚呆了。本雪白的手絹由黑變紫,竟漸漸發起青來。
原來,桑芷來平樂鎮做土地神之前,畫裳公主擔心女兒安危,特意送了這張絹帕囑咐女兒細細帶著。絹帕雖看似與旁物沒什麼區別,卻能辨出各種液體的性質。小狐狸望著紫紅色的手絹,手微微有些發顫,這分明就是在提醒桑芷藥有毒!
桑芷乍驚,豎起耳朵卻聽外面細細碎碎傳來農戶父女的對話。
“爹,我已經讓她喝藥,相信沒什麼大礙了。”
“噓,謹慎些!防著這小女娃還沒倒下。”
“怕什麼,瞧她那病怏怏的模樣不過囊中物,那男的那麼難對付,我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嗯,待會兒就煮了他們下鍋,餵你弟弟吞下,或許還能有還魂的機會!”
“爹你放心,那男的我已綁在後院……”
一時間,桑芷聽得驚目咋舌,知此刻兇險非常,偏還強忍著鎮定,心底告訴自己不能亂不能慌。這兩人(妖?)連悶騷鳳凰都能放倒說明實力不可小覷,一定要智取。可現在該怎麼辦?
小狐狸腦子亂成一鍋粥,害怕驚呆之際忽然想起二妞說將男的綁在後院,對!先把悶騷鳳凰救出來再說。念及此,桑芷扯下金鈴鐺上的一個血玲,唸咒死死系在門上,確保外邊兩人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開鈴鐺的結界,這才踉踉蹌蹌地奔到後院,放眼望去,果然見浚束被綁在灶臺前。
“悶騷鳳凰!”桑芷驚叫,撲到浚束懷裡聲音已帶些哭腔,“怎麼會…這樣子?”
浚束一臉狼狽,嘴角還有些許血跡,看來真是與那對父女大戰了一場。桑芷哭,“怎麼會這樣子?”
浚束搖了搖頭,說起話來也有些費力,“我發現洞穴另一端有出口,就等不到浚彥他們先帶著你出來,沒想到卻遇到了火蓮樹妖父女偷襲,所以被抓到這來了。”
桑芷眨眼,似懂非懂,“火蓮樹妖?難道他們父女是剛才在洞穴裡遇到的那隻的親人?”怪不得剛才聽見二妞和父親說什麼替弟弟報仇,煮了他們招魂。難道是因為明騷哥哥抓了樹妖在洞穴裡,這對父女就一直躲在附近想救么子。結果么子沒救到,卻親眼慘見它而亡,是以這才有了現在的事情?
小狐狸正冥想,就聽外邊傳來巨大的響動,知道是樹妖父女正在設法攻破血鈴鐺的結界,駭得有些發懵。
“快!幫我解開繩子。”聽浚束這麼一吼,桑芷才回過神來,衝過去正欲解繩子卻被一道綠光打回。
悶騷鳳凰和桑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