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就行了,如今把匠子行裡都弄些年輕姑娘,濃妝豔抹的,不止於吹嗩吶,喪事上也開始演一些粗俗的小戲,更有甚者,還跳起了豔。舞,用那些年輕好看的小姑娘招引人。
把個沉重的喪事弄得烏七八糟,也真是奇特,唉!
也因此,時下吹把匠子的女子,名聲就不怎麼好,如同舊社會人們看不起歌妓、戲子一樣。並且也都是異地營生,幹這一行的,一般是不在當地經營的,免得叫家人沒臉。
叫自家閨女去學把匠子,這三嬸,也真夠絕的了。
姚三三想了又想,才說:“紅霞,這個事情吧,你得先跟三嬸商量好才行。”
“三姐,你也知道,我媽偏心兒子,咱奶偏心孫子,我整天小心討好她兩個,也沒見她們為我著想,我如今跟我媽說開了,叫她不要管我,掙了錢,我也願意給她。要是她非得想管著我,我大不了趕緊給自己找個婆家,趕緊嫁了,看她能怎麼著!”
十六歲,為了躲開親媽,趕緊找個婆家嫁了?她這是想出了虎穴,再跳進狼巢嗎?
“二姐,三姐,你們要是不要我,我就打算去外地打工,可人家招工都要十八歲上,我不夠,臨時就發愁。反正我不能留在家裡讓我媽擺佈,要是我真去學把匠子,你們也知道,往後想找個好物件都不容易,人家瞧不起。”
姚三三心裡嘆口氣,畢竟也是堂姐妹,只要她自己能覺醒,能幫她還是想幫的。
“二姐,你看呢?”
姚小改思索著說:“我如今已經挑中了幾個姑娘了,多你一個,也不是不行,但你首先得把三嬸那邊搞定了,不能叫她生事端。再一個,你要是來育苗場幹活,你就得聽我管,你是我堂妹,我也得跟旁人一樣要求。”
“她不能。我跟她明說,要是她再生事,我掙了錢,我一分也不給她!”
張洪菊對紅霞來當工人的事情卻有些想法,她知道後,對自家閨女說:“你三嬸那個人,一貫是望人窮,巴不得旁人家過得不好,自私自利的性子,凡事都想踩在旁人頭上。她能教出什麼好孩子來?你姊妹兩個,可別引來個白眼狼!”
“她媽是她媽,她是她,你不留她,真忍心她一個小丫頭讓她媽給坑了?”姚連發幫著侄女子說話。
姚三三便說:“媽,你不用擔心這些,我看她是真心想找個出路。她一個小丫頭,真就有什麼壞心,她也沒法子怎麼著。都在我跟二姐眼皮子底下呢!”
就這樣,姚紅霞成了育苗場的工人。這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倒也伶俐,學育苗也用心,姚小改的話她也能認真聽。
農曆四月,姚小改帶領著育苗場的姑娘們,挑選了暫養的頭一批親鰍,開始繁育今年的頭一批泥鰍苗。
姚三三曾經說姚小改,會了不難,難了不會,這話還真叫她說中了。姚小改總覺著,育苗這東西,怪簡單的嘛,挑選親鰍,分出雌的雄的,我給你配好的藥水,雌的注射多少藥液,雄的注射多少藥液,雌雄數量一比二,然後放置魚巢,讓它自由交。配,產卵、孵化、肥水、開口……
多簡單啊!
“行啦行啦!二姐,你這一連串子說下來,我都頭暈,我還跟著你幹了一年了呢。你如今是這方面的行家,你不能要求旁人一下子就跟你一樣熟練精通。”
“我就是慢慢來呀,我不是在手把手教你嘛!”
“哎,紅香兒,你那針往哪兒扎呢!”說話的工夫,姚小改放下手裡的網圈,叫住一個工人,“往上。要紮在泥鰍背鰭前邊,你下針的地方,差點扎肚子了,那還不遭!”
“噢,小改姐,我知道了。”叫做紅香的姑娘吐吐舌頭,趕緊改正。
姚三三笑。就說二姐這性子,最適合做這樣技術性的工作,認真,細心,一絲不苟。
慢慢地姚小改也適應了工人的節奏,不能急,慢慢來,這些小姑娘,可能無法跟她一樣,但已經算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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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養出野生泥鰍的品質,姚三三她們今年用來育苗的泥鰍,都是新收購的野生泥鰍,老百姓河溝池塘裡逮來的。收購泥鰍的活兒,不用說又交給鮑金東了,如今有鮑金東,姚三三總覺著自己懶了很多,變得有些依賴了。
鮑金東拎著一個小桶走進育苗場,一眼便看到姚三三坐在水泥池子沿上,太陽曬得她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又偷懶呢!”
“沒啊,二姐叫我在這看著點。”姚三三笑嘻嘻跳下來,問鮑金東:“金東哥,你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