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微微一怔,旋即卻又不以為然的擺手:“喬穎是喬家的女兒,有些小性子為人驕矜點,也是正常的,你何必和她一般見識?”
“若只是如此,我和她夫妻五年,又怎麼會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我娶妻回家,不為了憑藉岳家的力量平步青雲,我孟行止也從不是這樣的性子,只要她盡了妻子的義務,我又怎麼可能薄待她?但這些年,爺爺您隨便去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做人家媳婦的?”
“哦?我倒是不知道,穎穎這丫頭就怎麼惹了你了!”
“若只是惹了我也罷了,千不該萬不該她連我父母都不放在眼裡!”孟行止說到此處,饒是再善隱忍,眸子裡也透出來了深深的嫌惡!
“……這樣上不敬長輩,下對小輩兒不慈的女人,爺爺您說,您真的要孫兒為了一個不足一月的胎兒忍上一輩子?”
孟老太爺聽得喬穎素日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媳婦,少不得也心頭火起,他原本就是豪爽愛打抱不平的性子,也是這幾年年紀大了,才行事有點偏頗,但如今自己兒子吃了這樣的排喧,少不得心裡也不喜起來。
但考慮再三,還是勸了幾句:“縱然如此,她此時肚子裡有你的孩子了——你若是真的不喜,何必碰她讓她有孕?喬家那邊必然不依的,你行事也太不周全了!”
孟行止又怎麼能說當初自己碰喬穎是什麼目的?更何況,他是瞧著喬穎吃了藥的,哪裡想到吃了藥還會有事兒?
如今看來,喬穎是早有準備,而他自己,百密一疏,生生被擺了一道兒了!
見他站在那裡也是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樣,老太爺縱然是偏心長房,可對於爭氣的兒孫也是看重的,何況以後還要這個三小子拉拔一下阿昭的,就又和緩了語氣:“你的事,我這做長輩的也不多插手,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蕭家那個丫頭,你最好就是一時興趣,別指望著給我弄到家裡來,蕭家和咱們家是死敵,他蕭湛的女兒是休想登堂入室的!至於喬穎……”
老太爺也皺了眉:“……總之你也得顧念著她肚子裡的孩子,什麼打掉孩子這樣的事兒,趁早別想,這是造孽的事兒,要下地獄的!”
老太爺如今這般說,看來是早忘記了當年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血了。
“孫兒還是那句話,孫兒和喬穎之間再沒了夫妻情分,這婚非離不可的!”
“那你若是能擺平喬家,別連累咱們孟家,爺爺也不說什麼。”
孟老太爺並不是個封建老古董,他當年也是自己看上了孟老太太硬生生把人搶過來的,這樣的性子,自然也不是那種非要將兩個不恩愛的人綁在一處的!
只是,到底是年紀大了,就想著守成,生怕毀了一輩子的心血,這才有了這樣的說頭。
孟行止卻心頭一鬆:“孫兒自有主張,必然不會連累咱們孟家的!”
老太爺擺擺手,閉了眼:“你去吧。”
“是。”
孟行止應了一聲,見他臉上露出疲態,又溫言勸了他幾句多加保養,這才轉身離開。
“這三小子我倒是沒料到是個有主意的。”
老太爺待他走了,這才睜開眼看一邊的老管家,緩緩說道。
“您說的是,三少爺倒是真的有運籌帷幄的才能。”
“只是可惜了,若是阿昭如此,我才於願足矣……”
“都是您的子孫,又何必拘泥於這些呢?”
“你不懂……行舟去了,長房的頂樑柱沒了,若是我不把阿昭扶持起來,以後,長房就徹底沒落了,行止又是個能幹的,以後,誰還記得孟家的長房?我們孟家祖宗規矩就是如此,長子是要繼承家業的,不能亂!”
老管家不敢做聲,孟老太爺又嘆了幾次,叮囑了明兒讓孟昭過來,這才起身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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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行止回去醫院的途中,小九的電話打了過來,聽到蕭然把自己關在盥洗室快兩個小時了還不出來,孟行止一下就急了,竟是有些失態的拔高了聲調:“小九你先找人想辦法把門砸開!”
說完卻又想到什麼,趕緊又道:“別別,你再叫她幾聲,看她答不答應,我馬上就到,五分鐘,你等著!”
孟行止自個兒開車來的,掛了電話直接把車速開到了最高,幸而這是夜裡,街上車子並不算太多,一路連著闖了數個紅燈,這才最快速度趕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