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劃清界限的樣子而多少有幾分不將她放在眼裡了,若再讓車伕看出定國公府豈止是巴不得與她劃清界限,根本就當自家從沒生過這個女兒,一旦傳回府裡,她在府裡豈非越發沒有威信,越發彈壓不住那些個侍妾嗎?且只怕二皇子也會越發不將她放在眼裡。
好說歹說,到底勸得陸明雅稍稍冷靜了下來,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二皇子待她的所謂“寵愛”旁人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自己卻是再清楚不過的,如今不過忌憚著她到底還是定國公府的小姐,不至於太過分罷了,若是讓他知道定國公府連她娘死了都不讓她進門,以後會怎樣待她她簡直想都不敢想!
遂聽貼身嬤嬤的話,裝作傷心過度的樣子“暈倒”在了馬車裡,然後任貼身嬤嬤吩咐車伕調頭送了她回去,回去以後便“病倒”了,一連幾日都是水米不沾牙,連床都下不來,就更別提再回定國公府送陸二夫人了,至少也算是在二皇子和滿府侍妾的面前保住了最後幾分顏面。
陸二夫人的靈柩被送到家廟裡安頓下來以後,陸文廷兄弟幾個便先回府了,陸中景父子姐弟三人卻要在那裡留待三七二十一日的法事做完以後再回府。
說到底,此番死的到底只是一個庶子媳婦,就算府裡的小輩們依禮該服大功,守孝九個月,但也就日常吃穿用度,並玩樂嬉戲上須注意一些而已,其他的卻與先前並沒什麼差別,仍是先前日子怎麼過,如今怎麼過。
不過此事也不是對所有小輩都沒有造成什麼影響,至少對兩個人便造成了不大卻也不小的影響,其中一個便是陸明鳳。
陸明鳳年前便已行了及笄禮,先前正旦朝賀時,徐皇后已對陸大夫人透了話音兒,打算待出了正月便請皇上下旨著欽天監佔吉日,為大皇子和陸明鳳完婚,如今卻是不得不再次暫緩了,總沒有這頭嬸孃新喪,那頭侄女兒卻出嫁的道理罷?尤其徐皇后與大皇子還“心懷大志”,那便更容不得自己的兒媳與王妃有任何能被人說嘴的地方了,說不得只能等到守滿九個月後再說了。
這個結果將陸大夫人氣得不輕,就算徐皇后再四與她保證,先進大皇子府門的那位王側妃絕不會在陸明鳳這個正妃之前生下一男半女,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萬一那位王側妃撞了大運偏就先有了呢,皇家可不比尋常人家,沒有嫡長子必須生在庶子之前之說,而且徐皇后現在說得好聽,怕就怕到時候見王側妃真有了,她心疼孫子,反倒第一個護著王側妃也未可知,——不由在心裡將福慧長公主罵了個臭死,畢竟陸二夫人已死,死者為大,她不好再罵陸二夫人,可不就只能罵福慧長公主了?
至於另一個也受到了影響的人,則是陸明萱,卻是因那日惠媽媽在陸二夫人遺體前與她說的那幾句話,連日來一直困擾著她,讓她既想直接去找陸老夫人一問究竟,畢竟心裡時刻埋著這樣一個疑問又得不到答案,只能自己胡思亂想實在有夠折磨人;
卻又怕真證實了自己的母親是被陸老夫人所害,她以後該怎麼面對陸老夫人?就像惠媽媽說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若證實此事只是惠媽媽臨死前不甘心,想要在她和陸老夫人之間埋一根刺,挑撥離間她們祖孫也就罷了,若其說的是真的,她該怎麼辦,難道真讓陸老夫人為她娘償命不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不論是手心受傷還是手背受傷,痛的都只會是她!
這種矛盾的心理雖比先前時時都得提心吊膽輕鬆一些,卻依然折磨人,讓陸明萱的心情無論如何都好不起來。
這日去榮泰居給陸老夫人請過安,回到空翠閣後,陸明萱與陸明芙正打算拿出針線來與安哥兒做衣裳,——再過兩個月便是安哥兒的週歲了,她們做姐姐的多少也該表示一下才是,旁的東西安哥兒也不缺,倒是親自與他做幾身衣裳更能體現心意,是以姐妹二人前幾日便商量好了,一人與安哥兒做四套衣裳。
不想丫鬟才剛將針線簍子取來,就有一個婆子忙忙走了進來,說道:“也不知三老爺哪裡惹著了老國公爺,好好兒的忽然便命人將三老爺綁了,讓底下的人狠狠打了一頓,聽說打的是皮開肉綻,只有進氣沒有出氣,若不是老夫人聽說後急急趕到,只怕三老爺就該被活活打死了,即便如此,現下也不知是死是活,也不知老國公爺到底怎麼想的,說來三老爺也是那麼大,又做了駙馬,再過個三二年就好抱孫子的人了,這也太不給三老爺留面子罷?”
陸明萱聞言,心裡先是一顫,但旋即便歸於平靜了,老國公爺忽然痛打陸中昱的原因她約莫能想來,只怕十有*正是為著當年之事,以老國公爺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來看,若是不知道還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