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陸老夫人,他便拱手行了個禮,道:“祖母來了。”
陸老夫人頗有些意外會在此時此地見到他,因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祖父昨兒夜裡不是說了,你此番也受驚不小,讓你好生歇息幾日的嗎?”她那位長公主好兒媳竟也會讓寶貝兒子離開她的視線範圍以內?她還以為她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緊盯著小五呢!
陸文逐道:“孫兒沒事,不必歇息,況凌大哥是為救我才受的傷,我不守著他委實心裡過意不去,所以已回了我娘,在凌大哥痊癒以前,我都住在汀瀾院了,祖母不會嫌棄我罷?”對凌孟祈的稱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凌世兄’變做了‘凌大哥’,顯然此番凌孟祈奮不顧身救他之舉是真打動了他。
“這本就是你自己的家,你愛住哪裡便住哪裡,愛住多久便住多久,祖母怎麼會嫌棄你。”陸老夫人忙道,“只是長公主那裡,也同意你搬過來住?”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陸文逐一臉不在意的道:“我又不是搬到外面去住,離公主府也就一牆之隔罷了,要見面還是極便宜的,我娘過幾日就習慣了。對了,祖母與芙姐姐萱妹妹是來探望凌大哥的罷,整好他這會子醒著,祖母請——”
引著陸老夫人與陸明萱陸明芙進了汀瀾院的正房。
正房三間,中間做了廳堂,凌孟祈的臥室則設在了東邊的房間。
彼時凌孟祈正面色蒼白的平躺在床上,一見陸老夫人進來,便要掙扎著起來,早被陸文逐幾步搶上前摁住了,道:“太醫說了凌大哥不能動的,凌大哥還拘這些個俗禮做什麼,只管躺著便是,我祖母不會怪罪你的。”
又想陸老夫人解釋:“太醫說了,凌大哥斷的是胸腔的兩條肋骨,受傷之初不能受到任何壓迫,所以只能平躺著靜養,還請祖母不要怪罪凌大哥不能起身見過祖母才是。”
陸老夫人聞言,忙嗔陸文逐道:“你這孩子,難道祖母在你眼中就是那等嚴厲苛責之人嗎,祈哥兒救了你,我感激他心疼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為這些微小事怪罪他?”又向床上凌孟祈柔聲道:“好孩子,你只管安心養你的傷,且不必拘這些個俗禮,一來於你養傷不禮,二來也白壞了咱們娘兒們間的情分。”
凌孟祈忙笑道:“多謝老夫人體恤,那孟祈就失禮了。”
陸老夫人嗔道:“哪裡失禮了,你再這般客氣,我才真是要生氣了。”說著坐到床前的椅子上,細細問起凌孟祈來:“這會子疼得可好些了?覺得疼了就說,千萬不要忍著,也好隨時叫太醫。想什麼吃的了,就告訴服侍的人……”命雙喜,“把我帶來的野山參和你芙姑娘萱姑娘帶來的靈芝都放下,這兩樣東西補身子都是極好的,你且先吃著,等吃完了,我再著人送過來。”後一句話卻是對凌孟祈說的。
凌孟祈一一應了,表面看似在專心聽陸老夫人說話,實則思緒早已大半飄到了陸明萱身上去,不明白陸明萱怎麼自進來後,連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就一直低著頭,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讓人猜不到她現在正想什麼?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陸老夫人在場,她不能表現出絲毫異樣來,省得陸老夫人動疑,但漸漸他便不這樣想了,就算陸老夫人在,她不能與他說什麼,但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她難道連偷偷看他一眼,與他來個短暫的眼神交流也做不到嗎?
顯然不是這樣,那便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根本不想看見他,今日甚至不想走這一趟,是礙於陸老夫人開了口,她推拒不得,所以才來的!
念頭閃過,失望、傷心、委屈、沮喪……等等情緒一剎那間都湧上了凌孟祈的心頭,讓他驟然間無比的灰心,原本因聽得陸明萱來了而覺得忽然沒那麼痛了的傷口也加倍的疼痛起來,禁不住負氣的暗想道,早知道自己拼著性命不要,聽從陸明萱的話冒險救下陸文逐之舉甚至連她一個正眼都換不來,他就不該去冒這個險的,她根本不知道他之所以會去冒這個險,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想要藉此機會為自己謀一個官身,更多卻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讓他去做一件事,是因為是她開的口,而不是別人!
可此時此刻,在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渾身痛得都快要失去了知覺時,她卻當根本沒有這回事一般,待他的態度甚至連以前都不如了,這叫他情何以堪?難道他冒著丟掉自己性命的危險堪堪救下陸文逐,為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嗎?
凌孟祈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谷底,甚至連應酬陸老夫人的心情都沒有了,現下唯一想做的,便是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一會兒,遂有意露出了幾分疲態來。
陸文逐眼尖,立刻便發現了,因與陸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