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被說得一窒,差點兒維持不住笑臉。
但想著陸明鳳方才的話,到底還是強忍住了,笑著嗔道:“你這孩子,難道還真與姨母慪上氣了不成?罷了,今日之事,的確是我手伸得長了些,你心裡不痛快也是情有可原,只我也真是為了你好,咱們女人,一輩子最大的依靠說穿了還得是兒子,父親與夫君說到底都未必靠得住……要不這樣,方才那幾個姬妾我便不賞你了,你回頭自己挑兩個好生養的丫頭放在屋裡,你道好是不好?”
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暗自發狠,死丫頭最好提供給她的訊息真能有扭轉乾坤之效,而不是在故弄玄虛,否則看她怎麼收拾她!
陸明鳳卻已打定主意說什麼也不能將自己知道的輕易就告訴徐皇后了,就是要她得來的越不容易,她才越會珍惜,否則,誰知道她回頭又會生出什麼么蛾子來磨搓折辱自己。
因笑道:“母后挑的人已經夠好了,臣媳一時間卻是挑不出這麼好的人來給殿下了,總不能讓殿下受委屈不是?就她們幾個罷。母后放心,臣媳是真的已經想通了,說了會善待她們就一定會做到,斷不會陽奉陰違的。”
這個死丫頭,她給她三分顏色,她還真開起染坊來!
徐皇后牙根直癢癢,也懶得再與陸明鳳兜圈子了,沉下臉來便徑自說道:“你不必與本宮兜圈子了,以你的聰明,本宮不信你不知道本宮說了這麼多,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知道你方才那句‘兵不血刃,不費一兵一卒就心想事成’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若是聰明的,就趁早告訴本宮,本宮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可以承諾你將來一旦事成,該你的絕不會少,否則,本宮立刻提了你身邊的人進慎刑司拷問,該知道的遲早也會知道,只那時候,你會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本宮就說不好了,你自己選罷!”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陸明鳳也不與徐皇后多磨牙了,點頭笑道:“臣媳自然知道母后想知道什麼,可臣媳忽然間不想說了,母后也不必想著拷問我身邊的人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她們什麼都不知道,這樣重要的事,換作母后您,會輕易讓自己身邊的人知道嗎?”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徐皇后恨聲說道,神色間已滿滿都是氣急敗壞。
陸明鳳卻一副好以整暇的樣子,“母后想給臣媳吃什麼樣的罰酒,就儘管給臣媳吃便是,橫豎這一兩年以來,臣媳吃得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些,不是有句俗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臣媳如今,還有什麼可怕的!”
她擺出這樣一副軟硬不吃的大無畏的態度,徐皇后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總不能真嚴刑拷打她,到底是自己的兒媳兼外甥女,便是她下得了那個手,也得顧及事情一旦傳開,會產生何等惡劣的影響。
以致沉默了好半晌,方冷笑著近乎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既不想說,本宮也懶得聽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虛糊弄本宮?”
陸明鳳立刻接道:“是啊,誰知道臣媳是不是在故弄玄虛糊弄母后呢?時辰已不早了,語兒自生下來,便沒離開過臣媳一刻鐘以上,這會子她身處陌生的環境,又見不到臣媳,心裡還不定怎生害怕呢,臣媳便不多陪母后說話,且先告退了。”
說完屈膝又是一禮,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便向殿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徐皇后的視線以內。
徐皇后直至徹底看不見她的背影了,方反應過來她是真的已經走了,而不是在欲擒故縱,讓自己繼續追問她,好趁機提條件。
當即氣得兩肋生疼,拂袖將就近桌子上的茶盅拂到地上去摔得粉碎後,才喘著粗氣恨聲道:“死丫頭,賤蹄子,本宮給你三分顏色,你便開起染坊來,給你一根竹竿,你便順竿往上爬起來,真因為本宮下不了手治你是不是!”
高嬤嬤忙自後殿小跑了出來,小聲勸道:“娘娘仔細手疼,大皇子妃也只是一時犯了牛心左性,才會這般對娘娘不敬的,等她明兒想通了,明白如今她唯一的依靠便是娘娘與殿下,只有娘娘與殿下好了,她才能好,她自然也就會來向娘娘認錯兒,再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了。”
徐皇后聞言,冷笑道:“她可不是一時犯了牛心左性,而是早就怨上我們母子了!她還有臉怨本宮和恪兒呢,若不是她自己不爭氣,明明就是嫡長女,在父兄心目中卻一文不值,偏肚子還不爭氣,幾年不開懷,好容易開懷了生的還是個女兒,本宮沒怨她就是好的了,她還有臉怨本宮母子!”
頓了頓,皺起了眉頭,噝聲道:“不過,她向來是個有心計有手段的,也不打無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