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周折,關鍵高玉旺讓他接旨時,眼裡滿滿都是祈求,還趁旁人都不理會時,幾不可見的衝他搖了搖頭……與高玉旺多年默契下來,他如何還不知道定是皇上出了事,可與高玉旺一樣,他也投鼠忌器,於是只能交出金吾衛指揮使的大印,束手就擒。
只是還沒到詔獄,他已後悔了,皇上縱然出了事,至少短時間內性命是無虞的,自己當時就該全力脫身才是,只有自己脫了身,才有望解救皇上,如今可好,皇上沒解救出來,自己反倒先填限了進去,真是愚蠢透頂!
惟一的希望,便是有人趁亂渾水摸魚,找到自己這裡來,那樣皇上還有望得救,自己也能跟著得救,而這個‘有人’,數來數去都數端王的可能性最大,也不知端王的人幾時能到?這也是施指揮使會一見凌孟祈便問他的主子是不是端王的原因。
好在他並沒有等太久,不過只短短一日之間,端王的人便找了來,他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凌孟祈,也不知道找到詔獄來,是端王的主意,還是眼前這個身份尷尬的小夥子的主意?若是後者,當初前太子自毀長城的行徑是何等的愚蠢,一個連自己同母親兄長都容不下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就算這次安國公等人是因突然發難,讓人卒不及防偶然得的手,但偶然的次數一多,也就成為了必然!
“……你說施指揮使給了你一樣信物,能調動他手下三十六名最頂尖的暗衛,而這三十六名暗衛甚至連彼此的身份的都不知道,只受命於那信物,是什麼樣的信物,竟神奇至廝?快給本王瞧瞧!”端王聽完凌孟祈的話,饒極力剋制,依然興奮得聲音都有些變調。
也不怪他激動,他的人費盡了心機都不能靠近鳳儀殿半步,那便意味著他得不到自己父皇的信物,不能光明正大的“清君側除逆賊”,面子裡子都掙足,甚至有可能護不住自己的妻兒老小……不成想峰迴路轉,如今轉機就在眼前了,他能勉強控制住不讓自己失態,已經算是難得了!
只可惜凌孟祈卻搖了搖頭:“我答應過施指揮使這信物不能給除了我以外的第二個人看見的,哪怕那個人是我的妻子也不行,殿下要看,只能等到將來坐上那個位子以後,還請殿下恕罪!”
端王聞言,不由滿心的遺憾,還有些微的不痛快,但隨即便笑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既答應了施指揮使,自然不能違背諾言,是本王強求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說說你現下打算怎麼辦罷?如今天才剛黑,那你先前離開詔獄時,應當正是天光大亮的時候,你這樣長時間的離開,不會有問題罷?”
凌孟祈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不想惹端王不痛快,但同樣的,他也不想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因忙道:“我讓我的心腹偽裝成我的樣子待在詔獄裡,到明日天亮以前,應當不會有問題。我現下打算進宮去,先將那三十六名暗衛裡常年留在宮裡的八名召齊了,再謀後事,只是如今宮裡守衛森嚴,我怕還沒開始行動已漏了行藏,所以想請殿下派幾個高手掩護我一下,再就是等我出宮時,接應我一下,確保萬無一失!”
他的心腹們自然使起來更順手,彼此配合也更默契,但人數有限,哪怕折損了一個,也夠他心疼的了,倒不如用端王的,自己不必心疼,又能事半功倍,還能向端王表一下子自己的忠心,上位者們不是都喜歡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中的那種感覺嗎?
“這有何難!”端王毫不猶豫道,“只不知你想要多少人,二十個夠不夠?”
“八個足夠了,人多了反倒壞事。”凌孟祈道。
於是端王立刻叫人傳了自己八個心腹暗衛來,令他們今晚上務必全權聽凌孟祈的吩咐,凌孟祈則如此這般交代了八人一通,待天黑透以後,一行人便換上夜行衣,很快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約莫半個時辰後,凌孟祈領著端王的八個暗衛經大周皇宮守衛最薄弱的一個地方——去錦宮,也就是冷宮進入了皇宮內苑,然後按事先說好的,分頭行動起來。
也是天公作美,凌孟祈才剛將帶來的人散開,天空便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不多一會兒屋簷下便牽起了一道道連綿不絕的水線,本就冷清得沒有生氣的去錦宮被雨一澆,也顯得越發沒有生氣起來。
凌孟祈不由暗自慶幸,雨這麼大,皇宮內苑該班巡邏的人一定會比晴天時憊懶,於自己辦事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念頭閃過,他隨即想到了陸明萱,照現下的雨勢,山路又崎嶇,明日陸明芙十有*是回不了京了,可真是太好了,——凌孟祈知道自己這樣想有些自私,但一想到陸明萱如今大著肚子還要在外面奔波輾轉,他立刻決定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