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蕭定妃怎麼會真與他計較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是為了讓衛玉華知道,自己這個做婆婆的有多看重她疼愛她罷了,見二人眼神交流間自有情意與默契流淌,心下微定,拉著衛玉華的手便與之閒話起家常來,又讓人抱了一雙孫子孫女過來承歡膝下,心裡緊不緊張不知道,至少面上是一派的從容閒適,讓衛玉華心裡也多了幾分鎮定,且不多說。
再說端王隨懷恩一路去到外書房,果見那裡早有個熟悉的俊逸身影候著了,端王臉上的笑就越發的大了,道:“你不是一大早就被下了詔獄嗎,怎麼會……?莫不是本王的訊息有誤?”
凌孟祈抱拳要給他行禮,被他一把拉了起來後,也就不再堅持,道:“殿下的訊息並沒有誤,我的確下了詔獄,不過我不是明知反抗無用後的妥協,而是順水推舟,如今我的順水推舟已收到成效了,所以特地趕來見殿下,助殿下早日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端王心中一跳,忙問道:“‘順水推舟,已收到成效了’,這話怎麼說?”有種感覺,也許凌孟祈這支奇兵要發揮其出奇不意的大作用了。
果然就聽凌孟祈道:“此事說來話長,曹指揮使與施指揮使不是一前一後下了詔獄嗎?我想著不論是曹指揮使,還是施指揮使,手裡都該握有一些旁人不知道,惟獨他們自己與皇上才知道的底牌才對,尤其是施指揮使,我那次被……被追殺時,那批人的做法全是死士的做法,他們又都來自於宮中,所以我就想著,施指揮使手裡一定握有一隊旁人不知道的力量,若我能與施指揮使說上話,讓這隊力量發揮出作用來,事情指不定就有了轉機……”
只是他能想到的事,徐晉年等人未必就想不到,徐晉年如今又做了錦衣衛的指揮使,多的是想奉承討好他的人,偏他在錦衣衛又樹敵頗多,就怕他還沒與施指揮使搭上話呢,徐晉年已經知道了,屆時治他一個私通人犯之罪還是次要的,關鍵以後再不讓他與施指揮使打照面就糟了。
倒不如順水推舟的被關進詔獄,一來可以令那些素日忌恨他的同僚不再將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二來可以令徐晉年等人放鬆警惕,出其不意的打其一個措手不及,三來也能有更多與施指揮使接觸的機會,——他在詔獄經營那麼久,就算如今以人犯的身份進去,想做到一些在旁人看來絕不可能的事,亦是易如反掌的。
果然不出所料,他被關進詔獄以後,素日緊盯著他不放的那些目光立刻銳減,又因上頭只是傳話將他關進詔獄,並沒有給他定罪或是傳令對他用刑,他在詔獄裡的日子反倒很是清閒愜意,只除了時刻掛著陸明萱,不知道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如今怎麼樣了以外。
至於施指揮使那裡,也不出所料早被徐晉年安排了重兵把守,但這難不倒他,徐晉年安排的人再精明強幹,總要吃飯總要睡覺總要出恭,那便是他的機會。
申時左右,他在自己在詔獄不為旁人所知的心腹的協助下,順利與施指揮使見了一面。
其時施指揮使正戴著全副的手鍊腳銬坐在自己所在牢房的地上打坐,瞧得他進去,只是睜開看了他一眼,便復又閉上了眼睛,用僅夠彼此聽得見的聲音道:“你是為自救而來,還是為你的主子而來?若是為你的主子而來,你的主子又是誰?端王麼?”
凌孟祈早知道以施指揮使的精明強悍,即便如今被困在詔獄失了自由,一些事情也瞞不過他,就算他早前不知道,如今也定然該想明白的都想明白了,何況現在他也沒有瞞他的必要了,遂直言道:“兩者皆有,還請施指揮使不吝施以援手!”
施指揮使就苦笑起來:“什麼‘施以援手’,我自己如今都虎落平陽了,你我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說罷,你想知道什麼?或是想要什麼?”
凌孟祈便言簡意賅把自己想要的說了,然後換來了施指揮使一樣舉世無雙的信物,後者還滿臉沉痛的叮囑他:“皇上疼前太子從來都是以一顆父親的心,而不是帝王的心,所以才會明知前太子不是做太子更不是做帝王的好人選,依然不遺餘力的扶他上位,如今卻下了那樣的聖旨,就算皇后與徐晉年攜天子以令諸侯,皇上那裡也斷不會風平浪靜的什麼反應都沒有,所以我猜測,皇上或已遭遇了不測,這都是我的大意,更是我的失職,若你有機會救皇上,請你一定要摒棄私心,務必站在為人臣的立場上堅定不移,那麼我縱然是死,也能瞑目了,希望你不要讓我覺得所託非人!”
昨夜乍然接到聖旨時,施指揮使便知道有問題了,但隨高玉旺去傳旨的八個小太監竟都是練家子,他縱然不懼,以一敵八也要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