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史那契骨忽然間猶疑,此時此刻原本閉目養神的北宮公主卻是抬起頭來,“王兒還沒說為何請姬鳳夜來此?”
這一個早已經在無盡的偏題中脫離了的話題再度被提及,幾位族長也莫不是看向了姬鳳夜,以及他身邊坐著的同樣安靜的雲武。
阿史那沙運那淺藍色的眼眸似乎在笑,盪漾著淺灘的海水,“通商。”
北宮公主眼中神色驟然一變,“你挑起戰禍,如今又想要通商,這豈不是天方夜譚?”
阿史那沙運聞言卻是一笑,“母后哪裡話?母后之前,大周罕少有到突厥和親的公主,可是母后卻不也是前來了突厥?這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聽到兒子竟然是用自己做比,北宮公主保養得宜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猙獰,“這便是你對本宮的規矩?拿自己的母后開玩笑?”她身後,李宗道也是手緊緊握住劍柄,所有人都不懷疑,只要北宮公主一聲令下,李宗道便是會上前殺了阿史那沙運的。
“孤王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突厥人向來如此,母后既然嫁到突厥,便應當入鄉隨俗才是。”
他語氣冷漠至極,顯然並沒有將北宮公主的怒火放在心上。
幾位族長聞言不由看向了北宮公主,雖然王上這話有些大不敬,可是卻也是實話。
他們突厥人向來講究嫁夫隨夫,王太后這些年來,雖然說是很少站在眾人面前,可是每每行動卻又都是很高調的。尤其是葉門王晚年,幾乎把持了突厥朝政的。
若非是當今王上異軍突起,怕是突厥如今也是女王當朝了。
北宮公主聞言冷哼了一聲,“王兒大了,倒是本宮不識趣了。”
北宮公主言下之意,阿史那沙運翅膀硬了便是連親生母親也不尊重了,這話若是放到大周,定會惹得群臣對帝王的一陣上諫,只是在突厥女人地位向來低,即便是王后甚至王太后,卻也是要屈服男權之下的。
幾位族長聞言不過是嗤之以鼻,誰也不接北宮公主的話。
“母后這麼說顯得王兄太過於無情了,王兄又豈會是這樣的人?”阿史那契骨卻是和北宮公主唱起了雙簧似的。
只是效果並不怎麼好。
議政廳內一陣清冷,倒是阿壩亥一陣咳嗽聲顯得幾分突兀。
“烏拉族長既然身體不適,為何不選舉賢能?烏拉部到底也算是突厥的大部族,族務眾多,若是因為族長你身體緣故而耽誤了烏拉部的發展,族長豈不成了罪人?”
阿壩亥聞言又是輕咳了一陣,“王太后來自大周,對鞠躬盡力死而後已這句話定然熟悉,我烏拉部的事情,不需要王太后費心。”
“阿壩亥你怎麼跟母后說話的!”見阿壩亥竟然是這副模樣,阿史那契骨當即發難,“母后也不過是關係烏拉部的百姓而已,你怎可這般狼心狗肺?”
真是沉不住氣。
楚清歡沒想到阿史那契骨竟然是找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開始對突厥王發難。
自己識人不明,甚至被人撬了牆角都不知道,如今卻又是這般威風,還真是有些可笑的很。
阿壩亥聞言不由輕笑了起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契骨王何必這般小題大做?”阿壩亥無所謂道,似乎渾不在意。
阿史那契骨聞言頓時氣憤不已,“王兄,難道你就任憑別人這般誣陷母后嗎?”
阿史那沙運聞言卻是皺了皺眉,“契骨,坐下。”
阿史那契骨卻是氣勢大盛,“阿壩亥,若是不給母后道歉,就算是王兄對你格外優容,可是本王絕對不饒了你!”
阿壩亥聞言卻是悠哉悠哉地坐在那裡,“是嗎?若是我不道歉呢?”
他這般神色激怒了阿史那契骨,他手中寶刀頓時出鞘,他原本就和阿壩亥挨著坐,一下子便是刀架在了阿壩亥脖子上,“你道不道歉!”
那彎刀落在阿壩亥脖子上,下一刻就會刀鋒見血。
議政廳內頓時氣氛緊張,阿史那沙運不由皺眉,“契骨,放下你手中的刀。”
阿史那契骨卻是眼睛紅了起來,“王兄不給母后討回公道,那就讓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來好了。”
這一句話又是將阿史那沙運置於不孝的地位。
“母后就看著契骨這般胡鬧不成?”阿史那沙運看向了波瀾不驚的北宮公主,“議政廳內殺突厥六大部落族長,這可是形同造反!”
北宮公主聞言不由皺了皺眉,剛想要開口,阿史那契骨卻是笑了起來,“我今天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