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這嘖嘖一嘆,北宮公主頓時一眼掃了過去,葉赫雲陽只覺得心頭一涼,似乎被什麼凌遲了似的,只是想到這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他又是坐直了身體,強裝鎮定。
“把烏雲族長請下去,好生讓外國司的官員教他大周的禮節,別回頭出了岔子。”未待北宮公主開口,阿史那沙運便是吩咐道。
阿達昌族長聞言幾乎是站不住了。
自己這是被逐出議政廳,一生的顏面都蕩然無存了呀!
他目光懇切地看著北宮公主,在她與阿史那契骨之間遊離,可是後者目光再怎麼著急,北宮公主卻是神色坦然,似乎並不打算說話似的。
阿達昌被人帶了下去,只是他被帶出去的時候卻是決計沒有想到,他的烏雲部,六大部落中最為強大的烏雲部,在他踏上前往大周的行程時,已然四分五裂,而因為他幾個兒子的無能,以及阿史那沙運的有心操控,烏雲部陷入了戰亂之中,甚至比葉赫部還要熱鬧幾分。
阿達昌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再也回不到烏雲部,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那片草原沃土了。
在出使大周的途中,這位花甲老者因為一場泥石流,而喪命途中,那時,他剛剛踏入大周的國土,身後百里之外便是突厥的土地。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阿達昌被逐出議政廳後,議政廳內氣氛頓時變了樣。
原本阿史那契骨的支持者便只剩下一個克烈部的族長完顏長風而已。
阿史那契骨神色並不怎麼好看,看著兄長的目光再也沒有昔日的恭敬,“阿達昌族長畢竟是幾十年的老族長,王兄怎麼可以這般對待老族長?”
阿史那沙運聞言卻也不過淡淡一句,“大周的丞相楚思遠也是三朝臣子,可是卻也不是因為兒子的罪名而身首異處?”
阿史那契骨頓時為之一噎,旋即卻是想到了什麼,“那王兄身邊的中行又是怎麼回事?臣弟聽說他可是楚思遠的兒子!”
忽然間抓到了兄長的把柄,阿史那契骨猶如偷到了糖塊的孩子一般,竟是幾分洋洋得意,密室內楚清歡見狀不由一笑。
看來北宮公主對自己這個幼子可真是疏於管教。不過是剛剛交鋒就失去了自己的一員大將,甚至沒有反抗的能力,而不知覺中又再度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支持者,甚至連緣由都不知道。
如今孤軍奮戰,卻還是這般英勇地勇往直前似乎什麼都在自己掌控中似的,還真是愚蠢的可以。
議政廳內,阿史那契骨這話一出,幾位族長都看向了突厥王,眼中帶著幾分質疑。
“有人說王兄進出莫不是和這位中行大人一道,莫非王兄也是沾染上了中原貴族的習氣,喜歡養……”
“契骨,說話若是沒有證據,可別胡說八道,不然禍從口出,這話母后應當是教過你的。”阿史那沙運語氣淡淡,似乎涼薄至極,阿史那契骨聞言不由心魂一寒,有一瞬間的愣怔,旋即卻是堅定道。
“我自然是有證據的,這證據便是在王后身上。”
看著兄長忽然間神色一變,阿史那契骨越發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如王兄請王后前來,將一切解釋明白,如何?”
阿史那契骨的得意洋洋讓幾位族長莫不是把目光齊齊落在了突厥王身上,倒是阿壩亥神色中帶著幾分沉穩,“契骨王,王后因為小產休養,如今怕是不宜行動的。契骨王此時此刻請王后出面,豈不是要讓王后這輩子都調養不好?這又是和居心?”
昔日的親信竟然是這般拆自己的臺,阿史那契骨頓時目光狠毒地瞪著阿壩亥,偏生阿壩亥卻是目光直直迎了上去。
“是呀,契骨王,王后如今身體虛弱,又怎麼能見咱們一群大老爺們?萬一嚇著了,你賠得起嗎?”阿齊文唯恐天下不亂似的笑著說道。
偏生阿史那沙運卻是一言不發,只是目光悠遠地落在阿史那契骨身上,“契骨,果真要見王后不成?”
不知為何,看到兄長此時此刻模樣,阿史那契骨卻是覺得自己就算是請來了皇甫無雙作證,似乎也不能落實兄長的龍陽之好。
他竟是前所未有的退縮了,目光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己的母親,北宮公主。
後者似乎正在閉目養神,根本沒看到他求助的目光似的。
阿史那契骨不由一陣失望,他沒想到,這關鍵時刻,母后竟然也是背叛了自己,站到了兄長的身邊。
他直覺以為,母后不支援自己便是與自己為敵,卻從來不想其實中原還有句話就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