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來找薛姨娘,是為了跟薛姨娘說,明天是世子大婚的好日子,這兩天世子倒是氣色不錯,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到時候薛姨娘還是規束你院子裡的下人不要亂跑驚擾了貴客才是,畢竟到時候幾位皇子和勳貴家的都是會來觀禮的。”
薛清聞言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規束下人?你宋靈雁何不直說?不就是想要我老老實實呆在院子裡不要出去搶了你的風頭嗎?
竟然還接著這由頭,實在是欺人太甚!
饒是心中怒氣沖天,薛清臉上卻還是掛著幾分慘淡的笑意,“夫人這麼說,婢妾定然會好好管教的,只是世子到底是婢妾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婢妾想……”
“薛姨娘這心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柳採蓉到底是皇后娘娘的胞妹,是承恩侯原配的女兒,這般身份尊貴,又是個脾氣大的,若是讓她知道了薛姨娘去觀禮,只怕回頭她會吵鬧個不停,為了闔府安寧,還望姨娘體諒些。”
竟然拿柳皇后和柳採蓉來壓自己!薛清只覺得心頭熱血卻不都流向了頭皮上,只是還未待她發作,宋靈雁卻是笑著道:“還有很多瑣事還沒處置,我先去忙了,姨娘好生歇養著就是了,畢竟年紀大了,不似年輕人,三兩日就好了的。老爺,可還指望姨娘伺候呢。”
宋靈雁的話簡直是一句戳一個心窩,不將薛清氣得五竅生煙她不甘心似的!
宋靈雁卻是心情大好腳步輕鬆地邁步出了去,只是剛出門沒多久就聽到屋裡面傳來的碎瓷聲和丫環的尖叫聲,薛清的咒罵聲清晰分明,只是她罵的越厲害,宋靈雁卻是心情越發好了幾分。
“夫人,薛姨娘不成氣候了,只是為什麼您現在不趁機把莊明傑落下世子的位置?”
看了眼自幼隨在身邊長大的丫環,如今她院子裡的管事娘子,宋靈雁笑了笑,“七巧,你覺得薛氏現在夠慘嗎?”
七巧聞言想了想,卻是點頭道:“她從來不把夫人放在眼裡,以致於這壽康伯府中只知道有薛姨娘而不知有夫人,如今這般右手廢了又是失去了老爺的寵愛,已經很慘了的。”
七巧知道,主子從小也是隨著侯爺練習了騎射功夫的,雖然比不上幾位少爺男兒郎的天分,可是教訓小小的薛氏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然,尋常女子怎麼能把人的手腕折斷,而且再也治不好的呢?而且,那日之後都半個多月過去了,也不見壽康伯去薛氏的院子裡,顯然薛氏失寵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宋靈雁聞言卻是輕聲一笑,“她這樣呀,還不夠慘,你放心,該秋生得到的,我一樣不落會給他拿回來的,而且,薛清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這麼多年,不好好給她點教訓,她怎麼會知道天高地厚?”
七巧從來知道主子是能忍的,年幼時,能忍受侯府老太太的聒噪,失去未婚夫的時候能忍受得了老太太的辱罵,嫁入壽康伯府當繼室的時候,能忍受得了壽康伯的冷遇和薛清的挑釁。
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都為主子高興。
“對了夫人,我也派人去問清楚了,那天小姐從晉國夫人府裡出來後還有人看到她,後來就不知道怎麼不見了蹤影,你說她也沒去侯府找靈珊小姐,怎麼就無緣無故不見了呢?”
看著七巧面露疑惑,宋靈雁笑了笑,“既然不是她躲起來了,那就不用再找了,這輩子,莊明華大概也不能名正言順地站在眾人面前了。”
七巧聞言愣了一下,“為什麼?難道夫人知道小姐去了哪裡?”
宋靈雁輕聲一笑,顯得幾分高深莫測,“難道你不知道,京城總是會無緣無故地走失朱門碧戶的丫環小姐的,你以為去了哪裡?還不是被綁架到那骯髒的地方?”
她聲音冷冷的,似乎和那個曾經養育了多年的養女沒有絲毫的感情似的。
七巧聞言恍然,只是臉上帶著幾分不能置信,“怎麼可能?那小姐她……”她豈不是零落入泥碾作塵麼?她簡直不敢想象,伯府的小姐竟是被賣到那勾欄院裡賣笑為生。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都是冤冤相報的,走吧,這場婚事我可是要操辦的條條有理才是,不然我怕宮裡的兩位娘娘可都是不滿意的。”
七巧連忙跟上了主子的步伐,只是心底裡卻是多少有些遺憾。其實小姐也算是個可愛的孩子,跟在夫人身邊這些年,並沒有為虎作倀幫薛氏,只是她……她命不好,從薛氏肚子裡爬出來的,有今天也是替她親生母親還債了。
宋靈雁主僕兩人離開後,薛氏的院子裡安靜了很多,只是黃昏的時候,文蘭卻是帶著一個樣貌一般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