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有今天,還不是因為我?當初,若不是我帶走了薛家的家產,你們能東山再起?若不是我出了銀子?莊媚蘭能有錢打點宮裡頭的宮女太監,有今天的位置?莊似道,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莊似道原本手已經放了下去,只是聽到最後卻是忽的抬起了手,一巴掌揮了出去,“薛清,你給我閉嘴!”
養尊處優二十餘年,薛清何曾受到過這般屈辱?臉頰是火辣辣的疼,而莊似道的眼神恨不得殺了自己一般,這讓她覺得可笑,“閉嘴?你以為我閉嘴了那些事實就能摸去嗎?莊似道,你還真是虛偽,我當初怎麼就被你蠱惑了?”
“蠱惑?”似乎聽到最可笑的事情似的,莊似道笑了起來,有些發福的臉都顫抖了起來,“你還真是會說,當初我和寶釧情投意合,是誰不知廉恥的自請枕蓆,是誰深更半夜來到我房間裡求我一夜歡好?我蠱惑你?薛清你去看看你這張醜惡的嘴臉,又哪裡值得我蠱惑你?”
最是不堪的過往被毫不留情的揭露,薛清臉上滿是尷尬,而聽到莊似道說自己丑惡的時候,她又滿是惱怒,“莊似道,你說我醜惡?那你不是對薛寶釧說自己情比金堅嗎?為什麼最後還是拋棄了她?捲走薛家家財的時候,你哪裡又愧疚了一點?”
她是不知廉恥,是嘴臉醜惡,是忘恩負義又如何?可是莊似道你以為自己乾淨了幾分嗎?真是可笑!
互相揭了對方的短,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而門口卻是傳來低低的聲音,“爹爹,娘,你們……”
是莊明華那花容失色的俏顏,臉色慘白,似乎看到了這世間最恐怖的事情似的。
薛清看了過去不由愣了一下,“明,明華你怎麼來了?”她向來在女兒面前是端莊持重的,可是看明華這樣子,分明是聽到了自己和莊似道適才的爭吵。
讓女兒聽到了自己的醜事,薛清恨不得將適才說過的話盡數都收回肚子裡,可是卻終究是覆水難收。
“爹爹,娘,你們適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莊明華幾乎在牙齒打顫,可是卻還是磕磕絆絆地說了出來。
其實她知道,自己問與不問沒什麼區別,因為她已經是相信了的。
沒有什麼理由能讓兩個人無緣無故地爭吵,何況他們素來在自己面前都是恩愛的模樣。
雖然娘不過是一個妾氏而已,可是比母親卻是更受寵愛與尊敬的。
莊明華素來稱薛氏為娘,喚宋靈雁為母親。若是在其他府中這定是壞了規矩的,可是壽康伯卻是從沒有過問此事,也不打算過問,便任由莊明華喜好來了。
而宋靈雁也從不說什麼,所以便任由著這怪異持續下去,便是莊明傑亦是如此。
壽康伯府的家丁丫環婆子卻是都知道,府裡一位坐著的壽康伯夫人,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宋靈雁,一位站著的壽康伯夫人,壽康伯的寵妾薛氏薛姨娘。
薛清聽到這話臉色慘白,而莊似道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眼神躲閃,竟是不敢去看自己女兒的臉。
無聲的答案,莊明華看著神色各異的兩人,眼淚如珍珠一般流淌了出來,“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爹孃!”
她哭著跑了出去,薛清見狀連忙去追,莊似道也吩咐人連忙去追。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躺在床上的莊明傑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透露出的情緒與適才莊明華的如出一轍。
驚恐,慌張,還有內疚,悔恨。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和薛金蓮原來竟是相距那麼多。
自己,從出生開始就與薛金蓮註定無緣。
這中間夾雜著恨,自己又怎麼能期待晉國夫人的接受呢?她之前之所以從開始就拒絕自己,就是因為恨著父親和孃的緣故吧?
右臂是有力的,莊明傑緩緩抬了起來,可是右手卻是軟綿綿地耷拉在那裡,每動一分他就覺得所有的疼痛都齊齊衝向了腦門,頓時額頭上滿是冷汗。
“金蓮,這一隻手,算是我替他們賠給你的。”
莊明華是哭著跑了出去的,途中撞到了宋靈雁,看著素來端莊的母親臉上那淡淡的不解,她只說了一句話,“母親,我不想讓他們找到我。”
宋靈雁抓住了莊明華的手,後面薛清的聲音已經近了許多,“你娘會擔心你的。”
莊明華卻是狠狠掙脫了宋靈雁的手,“她才不會,你幫了我,往後她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煩。”
宋靈雁聞言臉色先是一變,旋即卻又是笑著道:“明華,你還真是和你娘一個樣子。”
莊明華卻是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