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母親的血,我是他們嫡親的女兒。
楚清歡回頭笑了笑,看著那流露著一絲期待的臉道:“想過。”
似乎欣賞著賞心悅目的風景一般,她看著那一絲期待從楚錦芙臉上破裂,最後只剩下悽惶和哀慟。
守在院子外的畫眉和蘇綰顯然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畫眉不由有些擔憂,“小姐,你明明是想要救下五小姐的,為什麼還要對她這般說,這不是讓她誤會嗎?”
當錦衣衛查抄相府的時候,小姐和舅老爺就安排了人去接走五小姐的,只是五小姐當時卻是失蹤不見了蹤影,後來舅老爺不也是一直在查尋五小姐的下落嗎?
楚清歡閉目不語,一旁蘇綰輕聲解釋道:“五小姐現在情況很不好,她心裡怨恨著小姐害得她家破人亡,可是卻又不想讓五小姐誤會,所以……”
所以才會說出自己那不願意回首的過往,所以才會最後說那麼兩個字。
“哪怕是用恨意支撐,她也許還能活下去。”楚清歡輕輕開口,臉上的笑意那般苦澀,似乎吃了黃連一般。
可是,她不後悔。
哀莫大於心死,可是仇恨卻是支撐著一個人活下去。
便是將來與她狹路相逢,她也就認了。
馬車出了烏衣巷,巷角的風掀起了車簾,楚清歡看著外面拎著酒瓶橫衝直撞的人不由愣了一下。
下一刻那人卻是擋住了馬車的去路,而他懷裡還攬著一位紅粉佳人,身上脂正濃,粉正香。
丁留對此早已經見怪不怪,只是這人……他倒是覺得幾分好奇。
“這不是清歡郡主的車駕嗎?這是要往哪裡去呀?”
說著,那人又是灌了一口酒水,懷抱裡佳人盈盈笑道:“世子爺還和郡主舊相識?今日翠娘可真是有幸能認識郡主。”
楚清歡眉眼中帶著幾分冷意,看了那翠娘一眼,只讓翠娘覺得渾身發冷,卻聽到那清越地帶著涼意的聲音,“莊世子攔路,卻又是為何?”
莊明傑聞言一笑,“沒什麼,本世子看上你這匹馬了,想要與它共飲。”說著他竟是將酒水往馬嘴裡面灌。
翠娘在一旁嬌笑,只是卻不敢看楚清歡的臉。
蘇綰見狀頓時臉色大變,正要下車收拾莊明傑,卻是被楚清歡伸手攔住了。
“世子好性情,不過我這馬兒可不認別的畜生當兄弟的,丁留走吧。”
得到楚清歡吩咐,丁留當即駕車離開,楚清歡放下了車簾。
“天吶,壽康伯世子怎麼變成了這副紈絝子弟的模樣?”畫眉幾乎不敢相信,前些日子還好端端的壽康伯世子,怎麼不過幾天功夫就變成了這模樣?
她掀開車窗上的車簾往後看去,卻見莊明傑卻是當街喂那青樓歌姬酒水,而且一隻手還似乎很不安分地往那歌姬臀部摸去。
被嚇著了似的,畫眉連忙放下了車簾,卻是不敢跟楚清歡再說什麼了。
莊明傑這般模樣正是自己前世所見,紈絝子弟到處惹禍,風流不羈,狎妓遊玩,幾乎每天朝堂上都有彈劾壽康伯教子無方的摺子,可是最後卻又都是被宣武帝壓了下去。
楚清歡驀然一驚,這一世很多事情都改變了格局似的,時間上與自己前世並不一致,難道莊明傑前世之所以會是那紈絝模樣,就是因為為情所傷,被薛金蓮拒絕了嗎?
前些日子還是謙謙君子,如今卻是這般模樣,怕也是隻有這個解釋了。楚清歡眉眼微微一皺,只是旋即卻是心中冷笑。
還真是會給自己找藉口,為情所困就可以這般,這模樣是為了回頭讓薛金蓮看到傷心呢,還是在反對莊淑妃和柳皇后呢?
到底是女人羽翼下長得的廢物,就算是有幾分才學,也都白白糟踐了。
回到雲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雲老太爺似乎很是著急,只是看到楚清歡回來卻又是神色驟然鬆弛了下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雲老太爺儘量舒緩了自己的語氣,只是擔憂之色卻是溢於言表的。
楚清歡歉意一笑,“正好路過帽子衚衕,便去看了看二嬸孃,畢竟三哥就是要春闈了,叔父又是忙著撰書,我怕嬸孃她過於憂慮,所以去瞧了瞧。”
她前往帽子衚衕並不是心血來潮,當初對雲家和楚思寧的關係沒有展開調查,這次前去一是為了看望楚文琛和常氏,二來則是想要探探常氏的口風。
只是沒有什麼收穫,看來要是真想知道這其中牽連,要麼是問楚思寧,要麼就是雲詹告訴自己了。
“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