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享譽六國的沈家兒郎,沈潛頓時明白了其中緣故。方才平陽公主一杯酒水,薛家小姐便是有了醉意,想來是楚清歡陪著她四處走走醒酒的。
“怎麼沈公子來了這邊,莫非接風宴已經結束了?”
沈潛聞言一笑,解釋道:“我是個坐不住的,便偷偷溜了出來,時辰倒也不早了,不如我們一起回去?”
諸人之中,薛金蓮是主客,皇甫無雙是郡主身份,可是沈潛這一句卻是擺明了看著楚清歡問的,登時皇甫無雙臉色一變,“我與沈公子一見如故,竟是耽誤了公子不少時間,是無雙的不是。”
這便是湊了上去?楚清歡冷眼旁觀,卻見沈潛恭敬有禮道:“郡主言重了。只是女兒家到底體質弱一些,郡主和薛小姐還是少飲些酒為好,楚小姐覺得呢?”
他這一句話把三人齊齊帶上,皇甫無雙臉色又是一變,薛金蓮似乎明白了什麼笑意神秘莫測,楚清歡笑意淺淺應道:“飲酒之道小酌怡情,只是清歡也曾聽說公子曾經和人賭酒?”
揭人不揭短,沈潛這邊規勸皇甫無雙和薛金蓮,自己卻又是和人賭酒,委實沒有立場去說,登時有些尷尬似的,“年輕氣盛而已,二小姐取笑了。”
只是他本是不羈才子,說著卻也是笑了起來。尋常閨秀見了自己莫不是誇讚他妙筆文章,無雙畫作,就連方才無雙郡主也是和他說起了詩詞,卻又有幾人像楚清歡這般敢諷刺他?
說的正是年輕氣盛!楚清歡順著話頭便接了上去,“沈公子譽滿六國,自然是風流不羈,是清歡多言了。”
沈潛聞言頓時覺得楚清歡話裡有話,什麼叫做“自然是風流不羈”?他雖是聲名在外,可是卻向來規矩,從不和旁的女子說笑,便是和楚清歡相識也是因為在靈隱寺的一番際遇而已,何來的風流不羈?
皇甫無雙卻是冷聲笑道:“沈公子才子豪客,便是紅袖添香也是人之常情,楚二小姐未免管得太寬泛些了。”
皇甫無雙這話說得露骨,非親非故,你又怎麼能管到旁人頭上去?分明是指楚清歡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薛金蓮聞言但笑不語,沈潛卻是神色一動,卻見楚清歡笑了起來,“清歡自認為與沈公子還沒一見如故的交情,卻是這般信口開河,的確是多言了,還望沈公子見諒。”
這一見如故,卻是諷刺方才皇甫無雙的那一句“我與沈公子一見如故”。
沈潛沒想到這兩人竟是在這裡言語官司,可是心底裡卻又有些竊喜,想起方才楚清歡的話登時距離皇甫無雙遠了一步,他正要開口,卻有小太監迎了上來,“沈公子讓奴才好找,方才柳小姐一首新詞冠絕群芳竟是把幾位殿下都比下去了,皇上說要沈公子回去一較高低,公子快些回去吧。”
薛金蓮聞言笑了起來,“早就聽說柳小姐才華橫溢,咱們大周第一才女對上第一才子,這般盛宴,還好我們沒錯過。”
楚清歡暗讚了一聲,薛金蓮果然是上道,見自己有意拆散皇甫無雙和沈潛,便將沈潛和柳丹桐拴在一起,看見皇甫無雙瞬間惱羞成怒的神色,她只覺得心裡暢快的很。
果然,楚清歡剛回去,楚錦芙就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得意,“二姐姐不知,方才柳丹桐可是大出風頭,把那位都比下去了呢。”
楚清歡望了過去,果然楚錦繡似乎神色不佳。也是,柳丹桐是國子監祭酒柳夏源柳大人的獨女,自幼便隨著其父學四書,便是尋常計程車子都比不上。楚錦繡雖是京城第一美,雖是琴棋書畫樣樣都有,可是貪多嚼不爛,根本談不上精通,詩詞造詣上怎麼能比得上柳丹桐?硬要比較的話,只能是自取其辱罷了。
“靜之,來看看柳小姐這詞。”宣武帝不知何時歸來的,熱情招呼沈潛上前,甚至還打趣了楚清歡和薛金蓮一句,“小姑娘家就是熟得快,看這倆好的像是親姐妹似的,夫人大可不必擔心了。”
楚清歡聞言頓時放心了,宣武帝這話平常人聽了也只是當平常話罷了,可是對著自己和薛金蓮說卻擺明了不追究方才的事,甚至……宣武帝也是知道她們倆不過是被人設計了,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晉國夫人,宣武帝到底還是在試探。
柳丹桐作的詞已經被識字的宮女抄錄了幾十份分發到各位夫人小姐那裡,就算大夫人顏色也不好看,可是架不住自己的女兒竟是和柳丹桐格外親近,楚清歡的案几上也有一份。
細雨夢迴風荷殘,清風忽起楊柳間。斜陽幾度還憔悴。黯流年。
斜欄倚盡珠簾卷,梅花吹遍碧簫寒。青鳥不言山中事。恨闌珊。
“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