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晨起來,白菱那丫頭便是跪在聽雲院門外,說是要伺候大夫人,陳媽媽見狀只覺得惱怒,恨不得把她踢了出去,卻不料相爺剛巧不巧看見了,竟是還為此呵斥了自己一番。
夫人看見白菱幾乎昏厥了過去,如今要是再見到楚清歡豈不是要活活氣死過去?昨個兒夫人剛剛小產,大夫說了要讓夫人保持心情平和,否則定會有損身體的。
陳媽媽聞言恨不得將聽雲院都圍成鐵桶,只是一大早卻是老夫人遣人來送藥物,幾位小姐來看望,攪得夫人半點也沒休息好。
如今看到楚清歡姍姍來遲,陳媽媽一肚子怒氣全都是集聚在了一起,齊齊爆發。
對待楚清歡,自然是沒有半點好聲好氣,只是陳媽媽卻不知禍從口出,這一番話卻是要了自己的命!
“大膽,相府後院怎會有這般刁僕,郡主是皇家之人,豈容你這般放肆?還不給我跪下!”碧桃登時大怒,她本以為楚清歡帶著自己出去不過是為了顯襯長公主的恩典,卻不料竟是遇到了這般有眼無珠的刁僕!
陳媽媽撇了撇嘴,並沒有將碧桃的話放在眼中,“還真以為自己是……”
“混賬,還不給我跪下請罪!”
外面的聲音宋氏一開始聽了也沒注意,可是後來越想這聲音卻是愈發熟悉,頓時想起來長公主府上的那個宮女,不是剛巧隨著楚清歡回府了嗎?
她一開始沒注意,還以為這宮人是回長公主府裡了,卻不料竟還在,而且陳媽媽那老貨,還真是越老越糊塗,竟然是和長公主府裡的人槓了起來!
想到這裡,宋氏越發坐不住了,掙扎著身子便起來。
陳媽媽卻是毫不知情,見宋氏出來不由上前攙扶道:“夫人放心,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小娼婦罷了,奴婢就能打發得了。”
“你,你……”宋氏只覺得自己被氣得氣不打一處來,看著陳媽媽偏生又是一臉得意的模樣,她登時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個眼中沒有主子的刁僕,我竟是瞎了眼才留你在身邊的,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夫人,我……我哪裡說錯了?她娘不過是個孤女罷了,哪有二小姐您身份金貴?大小姐是您的嫡女,宮裡娘娘的親外甥女,安平侯府的表小姐,哪裡不比這鄉下來的丫頭金貴多了?”陳媽媽不明所以,只覺得自己一片好心卻是被夫人當成了狼心狗肺,一行濁淚都要流出來了。
宋湘雲正是安平侯府昔年的二小姐,只是陳媽媽卻想不到,自己說的這些話卻更是讓宋氏氣惱,“把這老貨給我拖出去,給我亂棍打死!”
陳媽媽一開始只以為宋氏是在與自己演雙簧,只是看到現在確實發現宋氏是真的動怒了,不由惶恐起來,“夫人,夫人饒命呀!”頓時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好生狼狽。
楚清歡冷眼旁觀,看來宋氏身邊也是神人一堆呢,笨得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自己前世混的那麼慘,怪只怪自己實在是太笨了。
真是難為宋氏了,這些年就依仗著這麼個心腹嗎?
“清歡別聽這老貨胡說八道,她得了失心瘋了。”院子裡候著的粗使婆子聞言早就出來把陳媽媽架了出去,狠狠往地上一摔。
“哼,風水輪流轉,剋扣我們月錢這麼久,我嶽婆子忍了你這麼久,終於見到你報應來了,真是老天有眼呀!”
“你個……”陳媽媽剛吼了一句,那粗使婆子嶽婆子的亂棍卻是齊刷刷的落了下去,痛得陳媽媽頓時猶如殺豬似的亂喊,只喊“夫人救命”。
楚清歡唇角帶著笑意,看宋氏臉色慘白,不由輕聲道:“陳媽媽想必是年紀大了,母親還是不要責罰她的好。”
見楚清歡開口,宋氏點了點頭,“還是你懂事,把她……”
“宋湘雲,你個黑心肝的,連親……”外面忽然響起了一句,卻又是戛然而止,猶如陳媽媽的遺言一般,宋氏笑意頓時僵硬在臉上。
“夫人,已經杖斃。”
趙媽媽看了眼庭院裡那毫無生氣地趴在地上的身體,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剛才陳媽媽話沒有說完呀!
宋氏卻是恨聲說道:“死了就死了,拿幾兩銀子發葬了去就是了。”她話音剛落卻又是感覺下半身一熱,楚清歡聞到血腥味不由一看宋氏的衣裙下襬不知何時驟然出現了一片血汙,她不由花容失色,“母親,母親,您……趙媽媽還不趕緊快去請大夫!”
聽雲院裡一片兵荒馬亂,楚錦繡匆匆趕來的時候大夫已經開好了藥方正在吩咐白菱道:“這藥要文火熬,可千萬別用大火,另外夫人這幾日萬不能再動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