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酒意有些醒了,腳下步伐加快了幾分,“怎麼忽然間找六少爺的?”他倒是不知道那混小子什麼時候竟然從宴席上溜了。
看看二弟家的那倆,再想想自己的兒子,楚思遠忽然間有些力不從心了。
文瑾殺人被流放千里,文珍雖然進退得宜可是卻沒有幾分大家子弟的氣概,至於小六就更別說了,簡直是宋氏那賤婦給寵壞了,到現在也是不學無術的。
“是安平侯府太夫人想要見外孫,老夫人只好讓二小姐去尋來,只是二小姐和六少爺本來就生分,怕是鬧出什麼不愉快,便央求二夫人陪著她一起尋找來著。”小廝道明瞭前因後果,連忙扶住了身形微顫的楚思遠。
田氏那個老不死的,竟然用這辦法來噁心母親,難道還真以為自己不會休妻了嗎?
只是他拐彎的時候卻是剛好遇到柳文佩攙扶著田老太太一起去風波閣那邊,柳文佩臉上有些難堪,畢竟在相府後院四處走動,這是極為失禮的。
田老太太卻是不以為意,“我吃酒吃多了,剛才聽人說瑜兒我那寶貝外孫正在這邊,就過來看看。相府規矩大,你家老夫人吩咐媳婦孫子去給我老婆子尋找外孫,卻是半晌都沒找到,我老婆子只好自己來找了。”
楚思遠聞言臉又紅了幾分,顯然是氣惱田老太太這極為失禮的話。
柳文佩也是三分難堪變成了十二分,老太太說的這是什麼話,二夫人和二小姐不招呼眾多客人卻是去給你尋找外孫,這本來就已經夠給你面子了,如今你還在嫌棄人家辦事不利落。相府後院前院那麼大,找人難道還是呼吸一兩下就能找到的嗎?
“老太太說的是,回頭我定是好好教訓瑜兒,下次再這麼亂跑,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田老太太被噎了一下,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楚思遠這分明是在威脅自己!他這分明是嫌自己說了他女兒,竟然用打瑜兒的腿來威脅自己!
老太太氣得渾身顫抖,柳文佩卻是不知道勸什麼好,看著那邊常氏和楚清歡身影,連忙道:“到了到了。”
楚思遠也看到兩人,只是風波閣四下裡並沒有什麼丫環,只是兩人站在那裡卻是極為顯眼的。他不由有些吃驚,只是待走近了卻是臉色驟然一變!
這聲音……他一下子把田老太太和柳文佩甩在了後面,常氏見到來人頓時長吁了一口氣,臉上卻還是有些猶疑,“相爺,這……我……”
“逆子,逆子,竟然幹出這等事情,去把那逆子給我拎出來,亂棍打死,我楚思遠沒有這麼不知禮義廉恥的兒子!”
田老太太聞言卻是怒了,“相爺好大的威風,竟然是要打死我的外孫,他身上可是留著我們宋家的血,想要打死他也要看我老婆子同意不同意!”
田老太太上了年紀有些耳背,沒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只是柳文佩卻是聽了個清楚呀,老太太十分寵愛這個外孫,因此她也是極為熟悉楚文瑜的,這聲音一聽就是,根本錯不了。她剛想要勸阻自家老太太,田老太太卻是拎著個龍頭柺杖進了去。
柳文佩見狀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了,進退維谷,只是下一刻田老太太卻又是見鬼了似的尖叫起來,“瑜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所謂眼見為實,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眼見為實呢。楚清歡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只是待楚思遠往這邊看的時候她卻是臉上帶著幾分不解的低下了頭。
楚文瑜正在興頭上,並沒有聽到田老太太的尖叫聲,只是他身下的人卻是花容失色,連連找衣服遮掩,結果卻是被田老太太一柺杖下來打在了胳膊上,“你個狐媚子,竟然勾引主子!”
相府的小廝進來的時候就見安平侯府老夫人精神抖擻地拎著個龍頭柺杖追著打一個赤身*在屋子裡跑的女子。見到這場面,饒是相府家規森嚴,小廝們卻也是忍俊不禁。
“外祖母,你打紅梅乾嘛?紅梅快過來給我,我忍不住了!”
田老太太又一次成功耳背,依舊拎著柺杖罵罵咧咧地追打紅梅。
“夠了!”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的楚思遠大吼一聲,老太太嚇了一跳似的跌坐在地上,忽然間哭了起來,“我可憐的雲兒呀,你病了病了,連兒子都被人設計陷害呀,你看看你嫁了個什麼人呀,寵妾滅妻,這還有沒有王法呀!”
田老太太哭的涕泗橫流,柳文佩尷尬地看了常氏和楚清歡一眼,幾乎不敢再抬頭去打量兩人的神色。
“去把這逆子給我捆起來關進柴房,這丫頭……給我好好拷問。”他看也不看田老太太一眼就離開了,看著外面的幾人,已經酒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