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小姐哪裡話,只是……小姐想知道,問主子便是,何必難為我一個小小丫環?”她很是大言不慚,說起來她可是比楚清歡還要年長兩歲的。
楚清歡冷笑一聲,“他若是在這裡,我又何必問你?”自從出了京城,她幾乎不曾見到過那妖孽,又哪裡去問他?
蘇綰臉上頓時拂過一絲瞭然神色,“哦,蘇綰明白了,小姐是想念主子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偏生,她神色極為自然,便是楚清歡想要說什麼對著這一本正經的臉卻都是難以開口了。
“出去,我要休息。”半晌,憋出這麼一句話,蘇綰嘿嘿一笑離開了,神色間頗是耐人尋味,“小姐,其實你回頭看看就能找到主子的。”
楚清歡皺起了眉頭,“難道你主子還是跟屁蟲不……唔……”唇瓣擦過了那臉頰,楚清歡驀然睜大了眼睛,想要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唇齒卻沒有半點空閒。
好個蘇綰,竟然算計自己!
看著那圓滾滾的清眸,姬鳳夜舌尖微微一挑,從容地放開了楚清歡,“丫頭,佔了本督的便宜,你可要對本督負責。”
到底是誰佔誰的便宜!楚清歡幾乎要跳腳,只是腳腕上的疼痛卻讓她驟然神色一變,為了讓人相信,她是真的崴傷了腳腕的,只是有師兄配的藥,又是有分寸的崴傷,不過兩三日工夫就能好轉的。
“為了救那麼個傢伙,值得嗎?”
這是姬鳳夜第二次給自己揉腳了,上次是在掖庭,自己為柳皇后所困,他將自己帶出了掖庭,給抽筋的自己揉腳。而這次則是……
“怎麼了?不巧舌如簧了?”姬鳳夜笑意冰冷,“本督還以為你能說出一朵花來呢。”
這話倒是孩子氣,楚清歡聞言不由笑了起來,只是看著姬鳳夜那指骨分明的修長的手道:“倒是比冰塊冷敷效果還好。”
那修長的手有一瞬間的停滯,楚清歡正興致勃勃要看某人吃癟模樣,卻是忽然感覺腳心一癢,剎那間傳遍四肢百骸,“不,不要……”她怎麼就忘了,這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大周朝惡貫滿盈的八千歲呀!
姬鳳夜又豈會輕易放過,“丫頭,本督倒是忽然想起了個新招式,下次我們好好試一下。”看著幾乎笑得軟在了行軍床上的楚清歡,姬鳳夜伏在她耳邊輕聲道。
一瞬間,楚清歡幾乎想要時間退回去,自己決計不會再招惹這個妖孽!
“万俟佑可是實話實說了?”只是她也清楚,自己頂多是想一想而已,如今更為重要的則是知道宣武帝的心思。
“你倒是大膽,那老狐狸幾十年道行,難道還看不出你這點把戲?”姬鳳夜淡淡一句,卻滿是嘲弄,尤其是說道老狐狸三個字的時候。
“看得出也好,看不出也罷,反正他不會殺了我。”自己把大昭齊王殿下這麼個盟友送了過去,只怕宣武帝心底裡早就樂開了花,又豈會責怪自己?
姬鳳夜聞言笑了起來,“你倒是大膽,難怪他竟是捨不得了,這些年來敢違逆他的人倒是越來越少了。”
楚清歡聽到這話不由皺眉,這些年來?這話什麼意思,錦衣衛的得勢也不過是三五年的事情,難道姬鳳夜一直在關注著朝廷變化不成?只是躺在她身邊的人卻是閉上了那丹鳳眸,銀眉因為呼吸而微微顫動。
“也別慶幸那麼早,帝王最是翻雲覆雨,誰知道下一刻他會想些什麼,說不定一個不樂意你就是欺君之罪,被推出午門斬首示眾了。”
感覺被破了好大一盆冷水,楚清歡心中卻是疑惑,為何她覺得姬鳳夜說這話竟不是說的她,反倒是說得他自己呢?
營帳內只剩下呼吸聲交錯,營帳外卻是馬鳴、腳步聲錯亂,“有人過來了。”
楚清歡忽然坐起身來,卻見姬鳳夜翻了個身朝裡似乎並不準備離開。這倒像是偷情的男女,腦中忽然閃現這個念頭,楚清歡唇角不由彎出了一個較大的弧度。難怪姬鳳夜不願意離開,看來也是想到這一點了,堂堂大周八千歲竟然淪落到這地步,楚清歡不由搖頭,營帳外已經響起了畫眉的聲音,“小姐,劉太醫來為你看診了。”
營帳不大卻也五臟俱全,行軍床安置在最裡面,外面是一層簾幕遮攔,楚清歡站起身來往外走,“請劉太醫進來吧。”她剛說完,卻聽到姬鳳夜輕聲說了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劉太醫聽完女醫官的回話後不由心底裡驚訝,這相府二小姐實在是幸運的很,腳腕雖然腫脹地厲害,可是卻並無大礙。
“郡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