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當面抱怨這種事,算撕破臉的做法,很少見。介紹人作為裁判,趕緊出來叫停,章家父母看在他面子上,總算閉了嘴。
這時輪到錢家反攻。錢父指出,錢荔年青貌美,她連草皮大王黎歸元的獨生子都沒看上,反而選擇了個頭矮、但會說話的章啟東,證明她是重情重義的好姑娘。他倆只有一個獨生女,在家時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連碗都沒洗過,現在肯為章啟東下灶,已經是他修來的福氣。如果他還要嫌東怪西,也行,房產證新增錢荔名字,裝修款拿出來還給錢家。反正,要計較的話他們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計較。
(聽到這裡,金小田垂下眼睛,偷偷笑了下,黎正啊黎正,你可知道你成了別人量女婿的標杆。)
章啟東平時也不是認真向父母數落錢荔,只不過在他們問及同居生活時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們居然全記下來了,還當著錢荔的面抖了出來。在錢荔的目光下,他開頭覺得坐立不安,慢慢有點麻木,最後被錢父的話一激,頓時惱羞成怒,“人家招女婿還要買房子,你們想要一個姓錢的孩子,自然要付點代價,哪有樣樣佔全的好事。”
章家兩老不知道有這回事,聽見孩子要跟母姓,頓時灼急地追問緣由。章啟東原打算以後木已成舟再告訴父母,料他們有了一個孫輩也夠了,現在既然說出來了,乾脆一五一十抖出來。章父當即反對,哪有一個孩子跟父親的姓,一個孩子跟母親的姓,像什麼話,還有一家子的樣子嗎。
章啟東當著父母的面嘴硬,“我說著玩,又不是認真的。”
如同晴天霹靂,錢父支愣著兩隻手指,半天說不出話。人本來是這樣,原先沒指望的時候也不會放在心上,一旦存了希望,到頭來破滅了更失望。
錢荔見情況不對,和她媽扶著錢父撤退了。只有介紹人最可憐,新人進洞房,媒人拋過牆。如今處在要婚不婚的尷尬時期,她倒是想把自己拋過牆,無奈雙方親家也不答應,輪流批評她怎麼把這麼差的人家介紹給了自己的孩子。
介紹人兩頭勸,跑得腿痠,總算勸得雙方回心轉意,為了即將到來的婚禮各退一步。至於孩子的事,介紹人只好勸雙方小青年,婚都沒結,第一個孩子還沒來呢,何必為第二個孩子傷和氣。等你們嘗過養育孩子的辛苦,說不定給你們錢也不願意再生,所以,何必呢。
章啟東和錢荔畢竟有感情基礎,對婚姻也是憧憬過,雖然同居的後果不盡如人意,但說不定年紀往上長,各自會變得成熟。現在的矛盾主要是為了錢,基本已經解決,沒必要再揪住不放,錢荔住回了兩人的小窩。
誰知道從那以後,錢父經常對章啟東提及自己女兒如何受男小青年的歡迎,要他懂得珍惜。章啟東聽得多了,開始懷疑錢荔的清白,一會問她大學時有沒有處過男朋友,一會問她和草皮大王的兒子究竟到哪個階段,為什麼沒有繼續交往下去。都說人往高處走,為什麼她要選擇自己?
錢荔跟黎正也就是相親後見過一次面,哪有什麼感情,但父親是為自己撐面子,當然不能拆他的臺。因此,對章啟東的疑問她置之不理,問多了還要發小脾氣,“對啊,我選擇了你,你卻這麼對我,早知道我嫁給黎正好了。他人比你高,工作比你好,家裡還有錢,起碼不會為了一萬多聘金跟我爸媽吵架。”
兩個人冷嘲熱諷,然後在訂婚宴前一晚,章啟東的朋友們湊錢買了樣禮物,是一隻烤箱,讓其中一人送上門。章啟東回到家的時候,看見未婚妻和自己的朋友頭湊在一起研究烤箱的用法,竟然醋意大作,冷言冷語趕走朋友不算,還質問錢荔是不是喜歡招蜂引蝶,非要招得男人們為她著迷。
錢荔哪肯受不白之屈,吵著、吵著兩人又差點動手。錢荔學乖了,見形勢不對立馬躲進臥室,把門反鎖了。兩個即將結婚的男女,就這樣隔著臥室門過了一整夜,第二天才冷著臉把儀式進行到底。
訂婚宴上,章啟東見錢荔去洗手間時間有點久,過去察看,發現她和昨天送禮上門的那位朋友有說有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拖著她就走。回到宴席兩人仍是拉長臉各管各的,連說話都透過別人來傳,錢母見狀忙對兩人使眼色,要他倆當著客人的面注意影響,不要鬧笑話。
“鬧笑話”三個字觸動章啟東心境,他深感自己在朋友中也許早就成了笑話,忍不住甩下話說不想結婚了。錢荔聽了不甘示弱,他不想?她還早就不想了呢,從前的問寒問暖全是虛情假意,為了把老婆騙回家的把戲。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變本加厲吵起來。章啟東故態復萌揚起巴掌,錢荔一把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