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隨意的往周圍一指:“你可以隨便叫一個人出來,以後江湖上都再不會有落影這個人。”
“可是即便如此,就算你追回那些人,薩烏洪的死你依舊難逃其咎,不管是瓦刺北蒙,還是大夏朝,皇家事都是皇家事,哪有那般簡單分明,到時候功勞是別人的,罪過還是在你頭上。”
喘息片刻,我看了一眼顧綿綿,又接著道:“你看到了,我插手了朝廷事,並且插手的比你想象得要多要深,如果我死了,你的大事又沒有成,你極有可能不被容於整個天下,那時你要帶著這麼多人,帶著綿綿,到哪裡去?”
“我沒有能力逼你收手,但可以給你提供另一種方式,”我頓一下,抬眼,“一種你不需要失去那麼多,卻能全身而退的方式。”
宮懷鳴看著我,從他有些搖曳的目光中看得出,我說中了他所想,少頃聽見他開口:“什麼方式?”
“你我都知道,這個薩烏洪不是世子,卻在做著超越身份的事,大凡權勢之說,他籌謀的,必然只代表一部分人的利益,我相信瓦刺國內,一定會有比我更想破壞他計劃的人,如果你把他的死訊帶回去——”
我把手裡的暗夜抬起來,送到宮懷鳴面前:“同時交出兇手,如何?”
想薩烏洪死的人一定不在少數,有宮懷鳴這些人護著,他才能成大事,現在大事不成,薩烏洪卻被人殺了,如果剛好有一個兇手送到跟前,我相信會有人高高興興的幫宮懷鳴善後。
“你瘋了!”情急開口的是一邊的顧綿綿,“你現在還在朝廷的通緝名單上,再落到瓦刺那邊,你還能有命嗎!”
我只作未聞,只直直看著宮懷鳴,等他做一個決定。
暗夜輕盈,此時在我手裡卻有千鈞重,我明白自己賭的是顧綿綿在宮懷鳴心中的份量,交出的也並不僅僅是這一把劍。
就在我幾乎撐不下去的時候,我看到宮懷鳴把一個貼身心腹叫過來低聲吩咐了一句什麼。
並沒有太大的動靜,在宮懷鳴伸手接下暗夜的同時,那些跟著薩烏洪來的瓦刺官兵已全數被斃劍下。
我淡淡的低頭,彎了嘴角。
往瓦刺去的馬車上,顧綿綿手腳麻利的幫我包紮傷口,一言不發。
我看著她一副想哭的樣子,想要跟她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言言,”許久,還是她先開口叫了我的名字,“為什麼?”
“什麼?”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我垂眼,是,我知道她在問什麼,她不懂為什麼她要以己為質的時候,我沒有配合。
猶豫一下,我告訴她:“綿綿,當男人想做大事的時候,會比我們想象的狠心得多,不要逼他們做這種選擇,並非愛或不愛,只是面對那樣一半一半的可能時,他們也許捨得,我們卻輸不起。”
“何況,他知道我絕不會傷害你,我們更加的沒有勝算。”
她怔一下,半晌無言。
顧綿綿那麼透徹的一個女子,一定懂得我想表達的意思,就算沒有危險,如果宮懷鳴真的當眾棄她於不顧,她要怎麼面對自己這些年的無悔跟隨。
“那你的那個男人呢?”再開口時,她這樣問,“他又要做什麼大事,值得你這樣拼命?要你一個人出來擋這麼多人,又是愛還是不愛?”
見我一愣,她語出驚人:“你要救的根本不是那兩個皇子公主,而是你的那個人,那夜在傾城門口等你的那個,是不是?”
我看著她默然片刻,輕輕一笑:“是。”
停一下我問:“你怎麼知道的?”
她直直的看我,道:“你看那馬車的眼神,跟那夜你看那個人的,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 無人舟自偏(二)
我悵然,想到自己原來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還天真的想要掩飾,顧綿綿方才那樣冒險著去攔宮懷鳴,也是因為看出了我要救的人是景熠。
笑一笑,我問:“你丟那支鏢過來的時候,就不怕我動一動,躲過去了,或是沒躲過去?”
“不會的,”她此時的笑容有些悽淡,頓了一下才道,“你那時心都涼透了吧,又哪還會有什麼動作,如果有一天,你這樣一劍朝我刺過來,大概我也不會有半分閃躲。”
我怔一下,沒說什麼,她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只是黯然:“言言,對不起。”
我聽了心裡一晃,知道她這一句對不起包含了太多內容,有在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