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
“言言——”
我沒有回頭,迅速道:“景熠,謝謝你能來,只是我再不能留在你身邊了。”
他的手輕顫,剎那寒涼。
我閉了眼:“對不起。”
才要抽回的手被他重新握緊,他的聲音略略惶急:“言言,為什麼?”
“她堅持的時候是你放了手,現在又來纏著做什麼!”
在場僅剩的顧綿綿犀利出聲,同時一支鏢破空而來,目標正是景熠拉住我的手臂,旨在逼他放手。
顧綿綿的鏢從來都不是玩笑,我不及開口,忙著想要去擋,奈何他篤定了毫不鬆動,正手一時抽不出,反手又不便,這樣一個耽擱,那鏢眨眼已到跟前,這個時候只要他鬆了手,躲過去輕而易舉,可是景熠卻如石化了般一動不動,口裡重複著:“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一道血跡觸目驚心的出現在那個純白衣袖,帶著一道猙獰,叮噹落地。
血飛快的順著景熠的手臂流到我手上,讓我驟然驚恐。
恰逢對敵,照方才被我打落的那兩支鏢的顏色來看,顧綿綿今日用的毒就算不是見血封喉,也好不到哪去。
另一隻手一把按住他手臂上穴位,我轉頭叫著:“綿綿,快拿解藥!”
顧綿綿愣一愣,攤攤手:“我沒帶著……”
見我猛然惶急,她緊跟著:“這種日子對敵哪會帶著解藥,誰知道他要自己找死——”
我失聲:“綿綿——”
“好,我去拿。”顧綿綿盯著我看了一瞬,扭頭離去。
“言言,”景熠這個時候開口,“沒——”
“你閉嘴!”我看了眼顧綿綿離去的方向,心裡愈發的慌,轉回頭衝他大喊,“哪裡那麼多為什麼!你想死是不是!不閃不躲的逞什麼強!該你說對不起才對!你欠了我那麼多,一輩子都還不清,你敢死在這裡,我——”
忽然收了聲,我感受著他抓我死緊的手,又開始氣短:“你快鬆手,別再用力了,她的毒不是鬧著玩的……”
想要趕緊幫他處理傷口,又不敢與他較勁,一旦他再使內力加速毒性蔓延,那才真是回天乏術。
“景熠,你別這樣,”我有點懵了,顫抖著語無倫次,“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等了你那麼久……可是……”
“言言,言言,”景熠一隻手抓了我的肩膀,低下頭來,“你彆著急,聽我說。”
怔怔的看向他,我聽到他的聲音小心溫和:“沒事的,這鏢沒有毒。”
隨著眼淚的滑落,我愣住。
“的確是該我說對不起,”他深看我,墨色眸子一片晶瑩,“言言,那麼多年,我都錯了。”
“我不停自責,為什麼一個那麼愛你的女子,沒有珍惜,要不是知道你還活著,我想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愛的能力。這一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一直問自己,你受了那麼多傷害,我該怎麼面對,怎麼補償?”
他說得很慢,慢得一個字一個字的,我都可以重複著背下來,後來我又聽到他說:“可是言言,我不希望你是在慌亂的時候做下決定。如果你拒絕,我不會勉強,我說了不會再去打擾你,但是會一直在那裡等你,無論多少年。”
“而這一刻只要你點了頭,”他將我的手抓到他的胸口,雙手握了,“我不會再放手,一定不會。”
我看著那交握著的沾滿鮮血的手,泣不成聲。
去拿解藥的顧綿綿自然是沒有再回來。
後來我問顧綿綿為什麼要那樣做,她說:“那種情況,知道你一定會替他擋,你那個身子,再中毒大概真的會死,不敢冒險。”
“我把宮懷鳴弄丟了,不想你再難過,左右你早已做了決定,推上一把不算費力氣。”
然後我問她:“你怎麼知道?”
她只是笑得邪魅:“你已經把道別表現得那般明顯,我再看不出來,憑什麼率領逆水稱霸江湖。”
“哦,”她揚起纖纖玉指,復又邪惡,“是替你率領。”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若可如初見(二)
兩年前的八月,我風光無限的由十六人大轎抬進那道宮牆,背後是朝堂上權勢滔天的容成家和江湖中讓人望而生畏的傾城,那時的我,是擁有顯赫身家的容成錦,是擁有無上聲名的落影,風華絕代,富貴驚天。
我帶著十年的夢想站到景熠身邊,他一眼都不看我。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