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拆遷戶的資料。
第056章 所謂釘子戶
雲橋鄉五里村是杏林競秋專案的用地範圍,目前剩下沒拆的五戶人家均位於十組。和中國任何一個農村的村落一樣,五里村的村民,大都是親戚關係。這五戶人家,確切來說,就是兩戶家庭,也就是其中的四戶是一個大家庭,另一戶是二十幾年前外遷到此的外鄉人。
沈蘊秋手裡的資料顯示:
修水根,江蘇人,二十七年前隨父母遷居五里村。現父母已亡,與妻子及一對兒女擁有兩樓兩底109平方的樓房和兩間20平方的豬舍。徵地後,在一家保安公司當保安,妻子到處打零工。與其他幾戶沒有任何親戚關係。
金石林,五里村人。有兩兒一女,七年前分家。其與老妻得三間平房一間豬舍居住;兩個兒子各分走兩樓三底樓房一幢及豬舍三間;女兒沒有分得任何房屋,且早年出嫁時,戶口已遷離。
金大軍,金石林長子。在村裡有承包村小的校辦廠已十年,分家所得樓房約180平方,豬舍40平方左右。離婚有女朋友,一對雙胞胎兒子在上高中。
金小軍,金石林次子。東城區建設分局司機,分家所得樓房約180平方,豬舍40平方左右。妻子是商場營業員,一個上小學的獨生子。
金玉娟,金石林長姐。有兩樓兩底樓房約120平方,位於村口,底樓一間堂屋用來作雜貨店進行日常經營。兒子、女兒均在國外,獨居。
沈蘊秋花了整整一下午和大半個晚上,才把五戶人家的資料詳詳細細地看完,除了五戶人家那些粗略的人際關係外,更多的是他們在整個拆遷過程中所提的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以及各方關係為這些人家的訴求所進行的請託等等,事無鉅細不一而足。
很顯然,修水根的要求很單純,二十幾田間地頭的生活,他的家一直是五里村最窮的。拆遷,對於他來說,是人生角色的轉變,從此,他不再是農村人,但他更希望的是財富的轉變,擺脫貧窮拮据的生活。
金家的四戶就複雜得多了,不但他們每戶都有自己的訴求,還有關聯的訴求,更有親戚朋友的出謀劃策。從頭起,就是熱熱鬧鬧的利益搏鬥,有和zf搏的、有和競豪搏的、有自己人和自己人搏的。看得沈蘊秋那叫一個頭昏眼花,一時都找不到方向。
夜深人靜,沈蘊秋終於將所有的材料看完,抬起頭來,一眼看到桌上的飯盒,才驚覺自己竟然兩頓沒吃,正想著,肚子就“咕嚕……咕嚕……”不停地響起了空城記。看看涼了的飯菜,她彎腰從抽屜裡找了個瓷盆出來,將飯菜倒進去,然後去茶水間,準備用微波爐熱了吃。
經過小會議室,沈蘊秋意外地發現,裡面有燈光漏出來。想是有人忘記關了,就推門進去關燈,卻赫然發現餘競冬在視窗坐著,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餘競冬聽到開門聲,透過窗玻璃上的反射,看到是沈蘊秋,就轉身,叫她過來坐。沈蘊秋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瓷盆,餘競冬也注意到了,走過來見裡面裝著飯菜,驚愕地問:“你沒吃飯?”
沈蘊秋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餘競冬嘆了口氣,將她手裡的瓷盆拿過來放桌上,又拿起桌上的皮風衣,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沈蘊秋有些彆扭,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g市的,更沒想到餘競冬這麼晚了會在公司。現在被拖著往外走,她估計多半是要找地方讓她填肚子,可她心裡老大不願意跟他去,這腳下也就下綁了沙袋似地走得沉。
兩個人便一個大步在前,一個小步拖沓在後,彆彆扭扭地出了大樓。一月的夜風有些凜冽,餘競冬終於停下來,看看沈蘊秋單薄的套裝,用手裡的皮風衣將她裹起來,囑她等他去把車開來。
沈蘊秋在風裡跺著腳轉圈子,看燈光落在大樓的幕牆玻璃上發散開來,一圈圈,明亮地如同白晝,心情驀然好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笑意盈在她的眼角。
不一會功夫,餘競冬的車就停在她邊上,開了門叫她快上。
賓士600在夜色裡駛離大樓,淡青的尾煙畫出長長的弧線,像女子曼妙的舞蹈。
……
餘競冬找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夫妻店,讓老闆炒兩個清淡的小菜,燒一碗皮蛋瘦肉粥。東西很快上來了,沈蘊秋也不客氣,低頭捧著粥碗,呼哧呼哧地吃起來,間或抬頭朝餘競冬不好意思地笑笑。
餘競冬從褲兜裡掏出煙,扔了根給坐在門口的老闆,走過去給他點了,自己也點了根,兩人在門口聊上了。
沈蘊秋吃完了,人也熱乎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