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陳氏母子看的一愣一愣的,有人私下咬耳朵說:“見過潑婦滾地的,沒見過官家夫人也這麼潑辣。”
大學士看見文秋,恨得牙癢癢的,他其他庶子都被養廢了,以後陳家要發揚光大,靠的是陳誠一個,結果他好端端的兒子居然被刺了,重點是傷的地方不對,大夫說以後陳誠都難以人道了。
趙大人咳了咳說:“堂下的罪婦,你可有什麼好說?”
文理聽見趙大人這麼叫文秋,心中一陣攪疼,他走了出來,將身上的大衣拿下披在衣裳單薄的女兒身上,文秋一向在家被父親忽視,如今這樣,她愣愣的看著文理,有些驚訝。
文理一心編書,卻不料自己的兒女對自己陌生成這樣,一陣鼻酸下說:“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照實說,我拼了這條命,也要給你撐這個腰。”
文秋跪在地上,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但是她也不能這樣白白的死了,她咬了咬嘴唇正想說什麼,大堂外一陣喧譁,葉老太爺來了。
他什麼來了?趙大人一陣頭疼,他連忙走下堂對葉老太爺說:“葉大人,您怎麼來了?”
葉老太爺穿著官服,顯然是剛下朝,他直了直腰說:“剛陪皇上聊了一會兒,下了朝,來看看我那老太太的遠方親戚。”
眾人聽了這話交換了下眼神,葉老太爺對這個文秋也太過於關注了,趙大人心裡打了一個突,對身邊的衙役說,還不拿椅子給葉大人坐?
葉老太爺坐在椅子上,拿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文秋實在太像任秀了,她那一雙眼睛,割得他的心生生的疼,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任秀的血脈就這樣斷了。
趙大人招待完葉老太爺,又坐到了堂上對文秋說:“你這次可以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趙大人這次對文秋的聲音溫柔了少許。
文秋只知大概是葉老太太的緣故才讓葉老太爺來為她撐腰,她感激的對葉老太爺笑了笑,又看了看自己的糊塗父親,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不想當毒婦,可是是陳誠他逼得我不得不當毒婦。”
“你放屁。”陳誠聽到此話,情緒激動得很,狠狠的砸了下躺椅的邊緣。
趙大人拍了拍案說:“大堂之下豈容人喧譁?肅靜!”
文秋搖了搖頭,又繼續說:“自我嫁入陳家以來,陳誠便對我非打即罵,將我身邊的陪嫁丫鬟折磨得只剩一個,春喜是我最後一個貼身丫鬟,與我從小情同姐妹長大,卻又被他折辱了,我實在氣不過,才如此。”
“哼。”陳誠嘲諷地笑了笑,說:“我睡幾個丫鬟怎麼了?那個男人不在後院碰碰丫鬟?”
“你這是叫只碰碰?如果你真的只碰碰,我願意將我的丫頭全部給你抬為妾,你忘了春笙是怎麼死的?她被你活活用鞭子抽死的,而春年呢?被你和你的朋友一晚上輪流折辱到氣竭而死,我只想保住春喜,將她嫁給了我陪嫁鋪子裡的掌櫃,你居然還要去擄了她,放在莊子裡折磨,你是不是人?”
大家聽了文秋的話,嗡嗡的全是議論聲,男人好色是常態,但是男人好色到將每一個女人都折辱成這個樣子,就是變態了。
陳誠大怒說:“你血口噴人。”
文秋將衣袖捲起對趙大人說:“大人,你看看我是不是血口噴人。”
眾人看見文秋的雙臂上的淤青,倒吸了一口冷氣,能對一家的主母下如此狠手的除了她的丈夫還能有誰。
文理見女兒如此,紅了雙眼,就連葉老太爺,也狠狠的哼了一聲。
趙大人看見文秋身上的淤青,心中極為同情她,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不能為文秋翻案。正當趙大人猶豫著,外面走進來一個俊逸的少年,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於鋒。
他對趙大人福福身說:“文姐姐與我家妹妹是閨中好友,我妹妹聽聞了文姐姐的事,急著讓我與陳誠找個說法。”
趙大人見到沈於鋒,知道他是年輕一輩的新星,是皇帝為將來的接班人預備著的,這心中的天平又像文秋斜了斜。
陳誠笑著說:“找我要說法?那誰給我說法?”
“你不用給我說法,你得給她一個說法。”沈於鋒拍了拍手,他的小廝們抬來了一個擔架,大家仰著頭看著擔架上的人,都發出了驚呼。
擔架上的是一個瘦弱的女子,她的雙眼已經被刺瞎,臉上有著極為駭人的傷痕,頭上已經被剃為了陰陽頭,就連跪在地上的文秋,也無法順利地將她與當年那個秀麗的春喜聯絡在一起。
“小姐,我無法給您磕頭了。”擔架上的女子說道,她的聲音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