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像雲桑馨澤那種性情乖戾,行事不循正道的人,我自信能比你應付得更好,只要小心謹慎一些,也不見得就會有什麼危險……”
“大哥,你說什麼都沒用的!”爭執不下間,載熙再次情緒激動起來,瞪著哥哥咬牙低吼道,“今天我話就放在這裡了,就算你有一千一萬個理由,我也不答應,你就給我好好在這待著,哪兒都不許去!”
“載熙……”載淳還想再勸,卻見弟弟面色一沉,突然說出了他萬萬料想不到的話:
“住口!朕意已決,無可更改,楊載淳,難道你想抗旨嗎?”
載淳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息。迎著弟弟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心絃劇震,喉頭卻瞬間被酸楚灼熱的塊壘哽住。
時間在無聲的對峙中一點一滴流逝,兩人四道火花飛濺的目光從激烈交鋒到冷戰膠著,片刻後,在載熙堅守陣地的凌厲逼視下,不得不接受現實的載淳終於無可奈何地收回了視線,慢慢地低下頭,又慢慢地,認命地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草民……遵旨。”
這一回,載熙竟然沒有去扶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定不動,冷靜而倨傲地受下了兄長的跪拜,只是,在那不著痕跡的一合眸間,他的眼底悄然閃過了一絲如釋重負的,悽惻而決絕的笑意。
☆、同根相“煎”緣情深2
雖然黑鷹心底一千個一萬個急著想趕去藍蒼縣,但朱斌撿回來的那個人情況很是不妙,為了挽救他的性命,朱斌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在他床前忙碌,作為朱大醫仙的朋友,自然是不可能丟下他就這麼走掉的,所以,黑鷹和鐵蓮香二人只能暫且留下,協助朱斌全力搶救那個來歷不明的傷者。
其實,黑鷹心裡也明白,自己即使真的趕去了,也不過就是留在暗樁據點裡等訊息罷了——他現在這個樣子,雖說事實上身手不錯,等閒的健全人還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若非形勢所迫萬不得已,誰會讓他這個殘疾人去衝鋒陷陣,打打殺殺呢?藍蒼暗樁有那麼多人在,自然怎麼輪也輪不到他的,他到了那裡,最大的好處不外乎是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杜正清和承秀的訊息,如果他們獲救歸來,可以立刻看到他們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儘管他心中焦灼依舊,但還是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那個人實在是很可憐,被人打斷了胸骨肋骨,五臟六腑都被震傷,吐的血多得幾乎可以把他自己再淹死一回……
他是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可直覺告訴他,那不是個該死之人。朱斌看出這人是身懷內家功力的,但挨那一掌之時,他卻似乎存心收斂了內力,根本沒有做過半點哪怕只是為了自保的防禦和抵抗,否則,那傷勢起碼可以減輕一半。一個人若是到了甘心受死的地步,再惡也是惡不到哪裡去的,起碼,多少會有些值得同情的地方。
在朱斌他們苦熬著忙了三天三夜之後,那個昏迷不醒的傷者終於有了些動靜——還沒有醒來,但是至少會斷斷續續呻吟幾聲,說幾句胡話了。然後,他們便發現,那人一直在無意識地反覆喊著一個名字:阿尼薩!
“阿尼薩?”皺了皺眉頭,鐵蓮香將信將疑地瞥向黑鷹,“他說的是這個名字嗎?雅朵公主的那個姐姐,別名不是就叫做阿尼薩嗎?難道……”
“難道他是雲桑馨澤身邊的人?”黑鷹瞭然地介面,“知道她這個別名,而且會直呼其名的,應該是她的親信才對!他們手裡有人質,朝廷到現在為止應該還沒有和他們開過硬仗,這人怎麼就會傷成這樣呢?”
朱斌在旁沉默不語,思緒卻飛快地轉動著:從先前聽到的那些情況來看,閻墟幫是有人知道阿尼薩這個名字,但那些亡命之徒似乎不會和雲桑馨澤這麼親近,也絕不可能捱打不還手,除此之外,她的親信應該就只有……
他的心跳加速起來,但沒有把握的話他不想說,所以也就沒有開口。
這天夜裡,朱斌估摸著那人應該快醒了,因此在黑鷹提出晚上來換班替他陪護傷者時,他婉言推辭了。接連操勞多日,他已經很累了,好在他也曾習過武,雖然生平的主要精力都花在了醫術上,武功並非他的強項,但身體底子總比一般人好些,終究也堅持了下來。
約莫三更不到的時候,合衣靠在床邊打坐小憩的朱斌被一陣呻吟聲驚醒。也許是神志即將恢復,對於疼痛的感知也更清晰了,那人的呼痛聲比之前大了許多,隨後,便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見那人醒來後因為疼痛本能地想要掙動身子,朱斌趕緊安撫地抓住他的手,輕聲道:“別動。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