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搶同一個男人。
但如果走出皇宮,她一個人亂飄在天地間,那也是一種寂寞,沒有朱寧,她的靈魂大概會被掏空了一般。
所以,這些年她才忍耐著,沒捨得走。
可惜她愛錯了人,如果愛一個尋常百姓,就可以比翼雙飛任翱翔,愛一個帝王,一個滿心都是江山社稷的帝王,註定了她將會成為悲劇。
朱寧推開她,轉身負手,替她做了決定。
“十日後,朕要冊封你為皇后,你寫信去叫你的好朋友,項寶貴和冷知秋都叫來,來宮裡參加冊封大典。”
——
木子虛和曹細妹帶著徐子琳的信,拜訪項園。
冷知秋拆開看了,驚喜的叫項寶貴看信:“夫君,快看,你的‘情敵’要做皇后了!”
項寶貴挑眉掃了幾眼,眸子深暗幾分,便勾起嘴角一笑。
“娘子你那位‘青梅竹馬’,字寫得真難看,有殺氣。”
說完,便對木子虛使了個眼色,找個理由去了書齋說話。
“木子虛,你看新皇帝朱寧是個什麼樣的皇帝?”項寶貴懶洋洋將腳架在書桌上,一身文雅的穿著,卻擺這樣的姿勢,讓木子虛默默無語,風中凌亂。
“皇上會是個聖君。”
“但他很多疑。因為他的皇位來路不正,所以他這輩子註定了要在憂慮、猜疑中渡過。木子虛,如果你想和你妻兒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最好想辦法,儘快辭官回鄉。”項寶貴凝視著木子虛,十指相扣,長指隨意敲著。
木子虛的妻兒,便是曹細妹,算是戰爭中建立的“革命感情”吧,不知不覺就成婚了,也生了個孩子。
其實不用項寶貴提醒,木子虛也不敢在朱寧身旁做官。
他也瞭解朱寧的多疑,但更可怕的原因,則是他知道的太多了。他知道朱寧的身世,知道朱寧的母親是多麼卑賤的人,還知道朱寧收在後宮的那個玉妃,其實和朱寧是異父同母的妹妹。當然,最後一個秘密,他打死也不會告訴朱寧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就這麼錯下去吧,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多謝項爺提點,子虛辭官退仕、懸壺民間的摺子,早就備好了。”木子虛淡淡道。
項寶貴心裡一動,坐直了身子。“說到懸壺濟世,才想起來你的醫術的確不錯。據聞尊夫人曾經因小產而不能再孕育子女,後來卻被你治好了?”
“是,確有此事。”木子虛不太想提這樁過去的事。
畢竟曹細妹被錢多多一家禽獸施暴、懷了孩子,又被錢多多給打沒了,這件事太不堪回首!平日裡,木子虛和曹細妹夫妻之間都避而不談,更不願意對外人說起。
曹細妹小產後,癸水紊亂,腎虛,頭髮也掉了一大把,一直不能再懷上孩子。木子虛頗費了一番研究試驗,才調理好她的身子,好不容易得了個女兒。
項寶貴眼睛發亮,起身親熱的勾著木子虛的肩。“子虛,是這樣的。知秋她不是曾經被你的人餵了‘春江水’麼?她替我生了個大胖小子,但身子卻耗壞了,這兩年,我遍尋名醫,倒是把毒給清理了,不過,咳咳……知秋她似乎一直不能再懷上,我不喜歡兒子,想讓她給我生個乖女兒,你看,這事你得幫我才行——這毒可是你的手下喂的!”
他幾乎是貼著木子虛的耳朵說話,聲音又低,語速又慢。因為他從來不求人,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例外。
木子虛垂頭無語,好一會兒才道:“項爺也有今日……項夫人是子虛敬仰的女子,能為她效力是一種榮幸,項爺儘管放心,子虛必定竭盡全力。”
“好!”項寶貴拍了一下木子虛的背,“嘭”一聲。
“咳!”木子虛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
項寶貴一定是故意的,就因為開口求了一次,他一定心裡憋著,拍一掌報仇才爽快。木子虛暗暗咬牙分析。這個項寶貴!
——
二人說完這些話,項寶貴便約木子虛晚上去一趟苗園。
出了書齋,卻見冷知秋拉著青霜,母子倆一起逗曹細妹懷裡的女嬰。
女嬰安安靜靜的性子,瞪著烏黑的眼睛,看看冷知秋,又看看項青霜,充滿探究和疑惑。
冷知秋對青霜道:“青霜你看妹妹多乖,你這麼大的時候,可喜歡亂動了,恨不得跟你爹打一架似的。”
曹細妹噗嗤笑出來。
青霜揹著手,繃著臉,“我現在也想和爹爹打一架。”
冷知秋抽嘴角。“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