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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又去端她的下頜,那樣子,彷彿真的在看什麼奇蹟之花。
柳樹下,張六站起身來——
“難不成殿下您登基後,會改變蘇州的風氣,重新開啟科考之門?”冷知秋後退,避開臉上的手指。
她很期待朱鄯的施政決心,但不意味著願意接受這種姿勢,就算再無知無覺,也曉得“男女授受不親、除非是正式夫妻”的禮教。此人深更半夜了還逮著她說話,又毫不顧忌的“觀賞”她這個有夫之婦,不僅僅是她反感的問題,樓外某個少主的忠僕眼瞅著就要動手了!一旦動手,問題就嚴重了。
朱鄯捻住兩指彈了彈,暗暗詫異指腹殘留的滑膩觸感,皺著眉不太高興的離開窗邊,坐到桌旁又去抱琵琶。抱起琵琶也是抱起舊記憶,抱起自己那顆封閉、死絕的心。
他背對著冷知秋,冷淡之極的語氣。“皇爺爺已經為我選好了三位輔政大臣,俱屬當世儒士泰斗,我又豈能辜負這些人的才華?”
言下之意,他要改變開國皇帝的血腥鐵腕方式,開始文治?
聽著似乎挺好,但冷知秋卻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究竟是什麼不對勁,她一時也沒想明白。
“知秋一介民婦,殿下何必相告這些?”這才是最奇怪的。
朱鄯僵直著背,半晌無聲,是啊,他幹嘛要和她說這些?良久,他突然發怒:“滾——!”
冷知秋對他這脾性厭惡至極,板著臉一聲不吭就往外走,臨走還不忘了給他福個禮,省的給人把柄問她失禮的罪。
她出門下樓,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朱鄯橫眸看向晃動的珠簾,尖削的下頜成了寂寞的側影,突然吼道:“把她給我抓回來!”
……
冷知秋一進屋,就被推了一把,險些摔倒,門在身後用力合上,朱鄯一臉惡狠狠的走向她。
她退,退往窗邊。
朱鄯一個箭步跨過去,制住她的雙臂往肩上一摔。
冷知秋嚇壞了,肚子被肩骨頂得生疼。
張六,張六!
她還沒喊出聲,已經被扔在軟綿綿的錦榻上,朱鄯俯視著她驚慌坐起的樣子,面無表情。
這個小女人,讓他起了一絲心動,突然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還有情慾,辛童已經死了五年,已經很久了。
“把衣裳脫了。”
他說的越是面無表情,冷知秋越覺得他已經瘋了。
她不吭聲,盯著他每一個細小的動作,等待著張六來救。只是,張六一個人對付得了外面那十幾個看上去很威武的侍衛嗎?
“你不是已經嫁人了嗎?又不是什麼黃花女兒,何必扭捏?”朱鄯不悅的鬆了鬆自己的腰帶,那腰帶很寬,什麼也沒鑲嵌,但繡著浮凸的龍紋,因為顏色暗,近看才能看清。
冷知秋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只下意識往裡縮。
“有多少人想找機會接近本王——我把機會給你,如果今晚你能取悅我,我絕不會再來為難項家,不僅是項家,連帶江南八省,我都會讓它們重獲生機。”
“與我何干?”冷知秋覺得莫名其妙。突然被架到一個拯救夫家、拯救千萬苦難民眾的高度,她有些哭笑不得。
更可笑的是這個未來的帝王,決定百姓福祉竟然需要一個陌生女子的取悅?這算什麼帝王?!
朱鄯看她臉上有一絲古怪的笑意,頓時沉下眸子,怒氣隱隱升騰。
他坐在床沿,低頭把玩著袖口,思索她在笑什麼。
冷知秋等了一會兒,便悄悄從床尾往外溜,祈禱他多多的想心事,不要太警覺。
一隻腳還沒著地,肩上突然被用力的一扳,又重重跌回床上,隨之一個沉重的身軀如山般壓迫而下。
沒有任何感覺,除了恐懼。
冷知秋嚇得一陣亂推,手無意中摳下了一顆夜明珠,就沒頭沒腦往朱鄯臉上摔,卻恰好砸在他正要壓上來的薄唇,“啵”一聲,夜明珠反彈開去,沾染著血色,飛滾到鋪著厚毯的地上。
朱鄯捂住嘴和鼻子,眼中的怒氣熊熊點燃,他從上往下逼視著那因驚慌而慘白的小臉,兩條腿夾緊她的身子,揚起另一隻手,就要打上那吹彈可破的臉頰。
突然,樓下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喊:“走水了!快快!走水了!”
走水了,在這裡就是著火了。
濃煙很快翻卷向上,衝進朱鄯的上上房。
冷知秋沒心思管著火,她拿手捂住自己的臉,從指縫間看那揚起的大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