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好馬車,少說話。”項寶貴嫌棄的讓他閉嘴。
現在是他和小嬌妻難得廝守的時間,這不長眼色的傢伙插什麼嘴。
他挨在冷知秋身邊坐,小聲對她解釋:“老皇帝想用錢多多監視我家,我就讓他安安穩穩的呆在蘇州‘監視’,他自以為牽制住了我父母,這些年一直老老實實、堅持不懈的幹著蠢事,正好方便我替師父完成遺命。”
冷知秋頓時明白過來,這好比一場對弈,一方派出一子牽制另一方,卻反而被另一方用無關緊要的假象給吸引了注意力,不僅起不到牽制的作用,反而給了對方偷天換日、暗度陳倉的機會。
“但惠敏表舅母的安危,你豈能絲毫不在乎?”這一點有些過於冷血,冷知秋一直放在心上。
“這是一場躲不過的局,必須有人做小卒,如果不是表舅母,那就會是我妹妹寶貝,或者其他什麼人,你說我選誰?”
所以,這次因為冷知秋開口,將惠敏救出來,其實是壞了項寶貴的節奏?
錢多多失去了惠敏這個要挾,下一個目標是誰?
“在你眼裡,人人都不過是你局裡的棋子嗎?”雖然有輕重分別,但本質上又有什麼差別?
項寶貴怔了怔,以前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如果錢多多招惹了父母妹妹甚至是妻子,那還是可以用棋子來考慮問題的嗎?
“不是。”
想了想,他沉著臉皺眉道:“老皇帝就要死了,錢多多恐怕要狗急跳牆,他再無建樹,便會淪為老皇帝的棄子,沒了靠山,他會死得很慘。”
因為這些年,錢滿、錢多多父子做的壞事太多,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數。
冷知秋聽得心煩不已。
“知秋。”項寶貴捧起她的臉,伸指揉開她眉間的細紋,“抱歉,都是我連累你。”
“不是,不是因為這個。”冷知秋搖頭要掙開他那溫熱手掌。
她很少會焦躁。只是每提一次錢多多,她就不舒服一次,現在一口氣說這麼多關於錢多多的話題,說不上來為什麼會那麼頭疼煩躁。
項寶貴發覺她不太對勁,側過身將她抱坐在膝上,哄孩子般緊抱著搖晃,“我的破事情總是這麼無聊,不說了。你和我說說,你這些日子都在家裡做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他的鬢髮滑到了她的胸前,她扯住了揪著,微微閉著眼睛。抱著抱著,似乎就習慣了,溫度與力量都是那麼熟悉,熟悉到一接觸就忍不住有懶懶的倦意,想要睡覺。
“其實,家裡的事情也是無趣。”她咕噥。“自予讓人發愁,寶貝的事,還有你娘她似乎還在氣我,讓你睡屋頂什麼的……園子裡的花草都要過了花期了,可是太太奶奶們都不想見到我,我想做點香囊賣給她們,興許還能行……”
張六突然插了一句:“少主,夫人她沒錢給婢女發月例。”
“……”
冷知秋腦子清明過來,臉上騰一下紅了,從項寶貴懷裡坐直身子,不安的要站起來。
她這是慚愧,突然覺得自己沒用。
項寶貴悶著笑,放她自由。
“娘子,慢慢來,不要緊,為夫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
——
另一邊,梅蕭卻去了玄武營水牢。
玉仙兒,原名周小玉,此刻就被關在這裡。
水牢其實就是一個方池,上面蓋了一張鐵網,鐵絲有手指般粗細,強硬得刀劍都砍不動。
梅蕭站在鐵網上,低眸冷冷看著彎腰低頭站在水裡的玉仙兒。
水深到腰際,但水面離鐵網只有一尺距離,所以關在水牢裡的人只能蹲在水裡,要麼就像玉仙兒這樣彎著腰低著頭,無論哪個姿勢,都是一種折磨,時間長了,比死還難受。
玉仙兒揹著手臂扶在鐵網上,攀著鐵網的手指已經蒼白、起皺,嘴裡不時溢位難受的哼哼。
“周姑娘,你煞費苦心了。”梅蕭道。
聽到聲音,玉仙兒扭過脖子,將臉抬得半面向天空,僵硬的脖子頓時痠痛得無法忍受,她咬緊牙忍著,一張原本嫵媚動人的臉也是起皺、扭曲。
梅蕭平靜的看著她。
“你想用冷知秋挑撥我和項寶貴的矛盾,又想借機再挑撥曹國公李秀與我父親令國公反目成仇?”
“哼!”玉仙兒硬氣的扭回脖子,繼續和水牢的煎熬奮戰。
梅蕭懶得再看她,揹負雙手遠眺西邊的運河方向。
“周姑娘,多謝你這麼看得起梅蕭。本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