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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廣袖流絛。

這是一種撲面而來的張揚,渾然不把天地他人放在眼裡的睥睨。

一眾大小官員慌忙離座跪迎。

此人神色極度冰冷,也不作反應,便徑直坐在最上首中央,像一尊沒有絲毫感情的雕塑。

人群中,冷景易大吃一驚,雙手不由握緊。

那是文王!文王朱鄯!

冷景易還不知道宮中的變化,只是猜測皇帝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至於最有可能繼位的成王與文王,最終誰能贏得這江山萬里,他一直是偏向成王的。

然而,在老皇帝病危的緊急關頭,文王領了八府巡按的重要職銜,微服秘密下訪,督促江南八省的糧草丁保,這不可謂不讓人深思。

“成王近來怎樣了……”冷景易暗暗皺眉擔心。

正在心裡盤算,卻聽胡一圖高聲宣佈蘇州花王大賽開幕。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陣陣雷鳴般的歡呼。

參賽的還沒出來,一些賣花的小販先借機發財,擠在各處兜售一些不值錢的小花,一時香氣撲鼻,五顏六色的粉瓣揚起,落英如塵。

花匠們按著抽籤的順序,一個個登上水鏡臺,捧著花盆繞臺半周,再步下臺南面的石階,將花盆放在各自的投錢木箱後。

花農大多數是男性,老中青齊全,可惜,觀者寥寥,除了個把長得端正的年輕男花匠還有人歡呼,其他人走過,人群都是沉默。誰愛看臭男人 ?'…87book'

這和現代的明星選秀是一個道理,偶像派總是更受人歡迎,實力派只能默默耕耘。

一邊觀景亭中,緩緩撥動琴絃的玉仙兒雙眸不時看向不遠處端坐上方的文王朱鄯,臉帶妖媚動人的微笑,琴音很平靜,但美人的手指甲內側卻有銀光閃過,帶著森冷的寒氣。

朱鄯感覺到那目光,冷冷瞥過去,連看也不看一眼胡一圖,只問:“那邊觀景亭中彈琴的,是什麼人 ?'…87book'”

胡一圖趕忙陪著笑殷勤道:“那是本地的名妓,叫做玉仙兒,是望月樓的花魁姑娘。大人要叫她過來作陪麼?”

這原本是個溜鬚拍馬的好機會,孰料——

朱鄯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卻把手裡的茶盞“啪”一聲摔在臺上,碎得瓷片飛濺。夾答列曉

這一摔,嚇得剛上臺的一個花匠手一抖,花盆也跟著摔在臺上,碎裂開,花株倒塌,被黑泥染汙,狼狽不堪。那花匠魂不附體,慌忙跪倒。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小人不是故意的……”

胡一圖也嚇得臉色慘白髮綠,他似乎說錯話了?眼珠隨著腦子飛快的轉,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聽說文王寡情潔癖,不近女色,自己怎麼可以稀裡糊塗向他推銷一個煙花女子?該死啊該死!

當下只好硬著頭皮拿那個摔了花盆的倒黴花匠開刀。

“大膽刁民,竟敢擾了貴人雅興,來人,將他拖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朱鄯眯起眼冷哼。

這一聲“哼”意義偏向不友善,胡一圖又是嚇得不輕。

隨著倒黴花匠被拉下水鏡臺,與之擦肩而過上臺來的正是冷知秋。

“哎喲……冤枉……小人不是故意的……”那花匠在被推搡拖走的時候,還在大聲叫喚。

冷知秋捧著“月光白”,花葉頂端幾乎蓋過了她的額頭,她低著頭看腳下的路,小心的避開前人留下的碎花盆,停駐了一下,回頭看看那被拖走的倒黴花匠。

那花匠也正回頭看她,一觸及她的面容目光,花匠傻了一下,也忘了叫喚,就那麼木呆呆被拉走。

原本靜下來的臺上臺下,慢慢起了陣騷動。

觀景亭裡的玉仙兒停下彈琴,微微揚起粉頸,把腦袋偏向左看看,沒看見冷知秋的臉,又偏向右看看,還是沒看見,粉紅的玫瑰唇瓣一撇,甚是洩氣——憑什麼她要先沒了自信,這樣在意那小媳婦的相貌?就因為成王殿下對其讚許有加?還是因為那是項寶貴的妻子?

臺上,冷知秋挺同情那個倒黴花匠的,目送他下去了,更加走得小心翼翼,就算此刻朱鄯再摔十個茶盞,她也一定能穩住,不會手抖。

石梯下面,項沈氏壓著聲音喊:“兒媳婦,穩住!”

這樣令人窒息的陣仗,就被頭一次參與的冷知秋碰到,項沈氏能不擔心嗎?

冷知秋倒沒覺得多緊張,衝婆婆淡淡點了點頭。

花盆很重,她繞著水鏡臺走完半圈,已經累得有些喘,鼻尖沁出薄薄的汗。那細細的喘息,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