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嘴!
項寶貴和冷知秋相視一看,冷知秋憋著笑道:“我要考慮一番,要不要情意久長。”
“豈有此理。”項寶貴故意板起臉,一把搜出她袖裡的錢袋子,倒了枚銅子兒出來,又從自己的錢袋裡摸了半天,才摸出一枚銅錢,鄭重的放進小乞丐的破碗裡。“臭小子,看好了,這是本大爺平生頭一回賞乞丐錢,還有,這是我娘子的。”
小乞丐臉色一垮,搞了半天,才兩個銅板?!
“你可真夠小氣的!”他憋不住了,咧著缺門牙的嘴,黑白分明的眼中滿是不忿。還以為這兩個人很有錢呢!
冷知秋扯著項寶貴的衣袖咯嘰咯嘰、笑彎了腰,原來在這麼熱鬧的地方也蠻開心的,這小乞丐真有意思。
兩人走到江邊碼頭,張六將小船停在下面,鋪好了軟墊,撐著櫓槳等。
項寶貴抱起冷知秋,輕輕一躍便跳上了船,船身一晃不晃,穩得像長在了水裡。
坐好了正要開船,冷知秋回頭看了看岸上,就見小乞丐捏著那兩枚銅錢,站在岸邊一直瞅著他們,似乎十分不甘心。
“夫君,那孩子很聰明。2”
“你才多大,就叫他孩子?我的小娘子,他再聰明也沒有你聰明,不信你拿本書給他看看,包管一個字兒也不認識。”項寶貴把屁股往冷知秋身邊挪,恨不能和她擠成肉餅,融合在一起。
小乞丐說的沒錯,這次相聚是老天給的意外賞賜,原本以為還要數月才能回家見她,突然就碰見了,心頭是狂喜莫名的。明知她留在京城十分不妥,但就此送她回家,又實在不甘心,這才發了瘋一樣又去把她給追了回來。可惜不管怎樣,終歸還是要很快分別,和她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太歡喜,又太煎熬。
冷知秋被他擠得有些慌,接駁的小船本來就只有兩個半人的寬度,再擠過來,船身就往一邊側,像要翻掉了一般。
“你做什麼呀?”冷知秋懊惱起來,但又害怕,不得不伸手抓住他的一條胳膊。
那胳膊幾乎要兩手合抱,卻沒有絲毫累贅多餘,勻稱的肌理骨骼,充滿陽剛的彈性,穩妥強硬帶著一種安全感。
冷知秋驚詫又好奇的捏了捏。
“嗯。”項寶貴微微皺眉,剋制著不動。什麼時候這胳膊也變得如此敏感?
張六暗暗有些受不了的斜瞟著兩人,這都粘成什麼樣了……少主也真是飢渴,大庭廣眾就一副要撲上去的架勢。
船離岸大約三丈遠了。
突然一個聲音喊:“知秋!”
冷知秋立刻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往回看。那聲音是徐子琳!
只見岸邊人頭攢動中,有個白袍劍客,戴著斗笠,斗笠壓得有些低,看不見臉。不過,冷知秋知道,那就是徐子琳。
“子——哎呀!”她還沒喊出名字,就在傾斜的小船上站不穩、往江水滔滔的船外側倒下去。
項寶貴忙拉住她的手一拽,將她拽進懷裡斜坐在他腿上,他其實正坐在船當中,頓時,小船又恢復了平衡。
“那是誰?”項寶貴回頭掃了一眼,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劍客身形清奇,意態孤絕,在萬千人海中也是獨立如丹鶴——這個他不關心,他在意的是,剛才冷知秋一聽到那劍客的呼喚,立刻忘記害怕,驚喜的站起身去打招呼——憑什麼“他”有這樣的殊榮待遇?
冷知秋不回答,卻先急著催促張六:“六子,快折回去。”
張六看項寶貴,項寶貴面無表情,冷知秋掙扎著要站起來離開某人的大腿,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她沒那麼厚的臉皮,敢這樣坐在男人腿上。
“夫君,快讓六子往回開船啊。”冷知秋著急起來,站得搖搖晃晃。
項寶貴不去扶她,只問:“你先告訴我,‘他’是誰?”
“她是我自小要好的朋友。”冷知秋不悅起來,“項寶貴,你到底回不回岸邊?若是不肯回,那知秋也不願意看什麼寶船,您自己留著慢慢欣賞吧。”
項寶貴沉著臉不說話。青梅竹馬?他想起大婚之日,問冷知秋,孔令蕭怎麼樣,她說不怎麼樣;問他這個夫君怎麼樣,她說更不怎麼樣;問有沒有算得上“怎麼樣”的人,她說有——難道就是這個青梅竹馬!?
冷知秋被他這態度惹得漸漸火起,不再理他,直接對著岸邊的徐子琳使勁搖手臂。
“子琳,這裡!”
徐子琳卻把斗笠壓得更低。
冷知秋頓時醒悟過來,她的名字、身份恐怕不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