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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喪事……?”冷知秋咕咚一聲癱倒在地,昏了過去。

——

這個秘密的地牢,鐵門外是狹長的通道,拐角處鑿了一間小屋,歸看守的老太監住宿。通道盡頭並不是出口,而是又一道更加厚重的鐵門,羅盤狀的複雜銅鎖,即便削鐵如泥的寶劍,也砍不動分毫。這道門的鑰匙,目前只有曹公公一人掌握。

鐵門上方開了一扇僅一尺方的小窗,裝著滑輪。每天,都會有送飯的人將食籃子從小窗吊進鐵門內,老太監接了食籃子,留下自己那份,剩下的派發給地牢裡囚犯。

這會兒,窩藏不明來歷的小丫頭,而且知情不舉,曹公公已經發現了,老太監自知難活命,嚇得躲在自己的小屋床底下,瑟瑟發抖。

可惜,躲了沒多久,床就被掀開,兩個侍衛拎死狗般拎出老太監,搜走了鑰匙,再兩刀,砍得頸斷胸透。

曹公公拿手帕捂著鼻子,冷冷看侍衛將這老太監拖出鐵門外。他終於回“老家”了。

——

冷知秋醒過來時,依稀發覺自己躺在老太監的小屋內,手上的傷處理過了,嘴裡苦苦的,滿是藥味。

她怔怔看著兩個探頭探腦的侍衛,沒一會兒又閉上眼。

“她醒了?”

曹公公遠遠的問。

兩個侍衛搖頭。

“唉,你們兩個看好了她,別讓她死咯,咱家回宮一趟,去去就回,你們兩個明白了嗎?”

“是,公公慢走。”兩個侍衛垂首恭送。

——

這一晃半個月,世事總是如此難料。

就在曹公公回京的幾日,襄王在宮宴上摔杯造反,出動親衛當場挾持皇帝朱鄯,逼其退位。

令國公作為京城最主要的保皇派,與襄王緊張對峙,京城一時局勢風雲變幻。

曹公公因此滯留在宮裡,將遠在蘇州魚子長坡、身份可疑的“學政府丫鬟”暫時忘了個一乾二淨。

有時候,被人遺忘,反而是一種契機。

世人都是善於遺忘的,隨著時間流逝,既忘記了叱吒一時、如同流星劃過天空的紫衣侯,也忘記了身份變幻莫測的蘇州第一美男子項寶貴,更忘記了曾經有個美貌如秋水、洗淨如長空的蘇州花王、文廟臺鬥詩魁首——冷知秋。

油鹽醬醋、前途安危,人們每天都有自己要憂心的眼前事。即便尊貴到皇帝,不也煩惱多多嗎?

——

密牢外,原老太監的小屋。

一個侍衛道:“還有十四日,便要過年了,怎麼曹公公還不見來訊?”

另一個哈著手跺著腳道:“這兩日送飯來的人換了,時間也不準,你沒發覺嗎?”

這兩日送飯時間遲了些許,兩個侍衛便仗著身手,跳起來看鐵門外的情形,這才發現送飯的人換了。

鐵門外也是地牢,不過是為魚子長坡下的守備大營而設,是一座軍事監獄,關押戰俘和犯錯計程車兵。

“是啊,最近外面的大牢也挺冷清,奇怪……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一個侍衛疑惑的猜測。

“我們也出不去這鐵門,真愁人,今年若是回不了家,家中老孃該擔心了。”

“你娘還好,我家中新娶了房媳婦,至今只睡過兩回,真是想死兄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抱媳婦睡熱炕頭。”

“哼,你都有媳婦,兄弟我還是孤家寡人。”

這個侍衛酸溜溜說完,眼睛就看向榻上的冷知秋,雖然病得脫了形,與死人差不多,但看被子下那小巧玲瓏的身形,還是十分有誘惑力。

“喂,還是別動這小女子的念頭了,看曹公公的神色,怕不是一個簡單的婢女,你若是沾惹了,小心回頭把命給弄丟了。”另一個提醒他。

……

這些聲音,都清晰而機械的傳入冷知秋耳中,她似乎醒著,又似乎一直在睡,在做夢。

夢見許多稀奇古怪的事,彷彿回到了京城外那家客棧,青龍溢血,張牙怒爪,一忽兒,項寶貴又抱她在身前,兩人疊起大老鼠、小老鼠,說說笑笑,一忽兒母親在開滿鮮花的河畔,隔河搖著手臂,叫她回去。

她忍不住哭起來,想問母親,回去哪裡?夫君死了,沒地方去了!她已經是斷了線的紙鷂、脫了根的柳絮,活著廖無意義。

正在哭,卻見一匹駿馬飛馳而來,馬上一人,青絲曼曼拂過,轉過臉一笑:娘子。

這一笑,風中霎時飄滿殷紅的花瓣,迷了她的眼,芳草萋萋,鞦韆兒晃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