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寶貴正要發怒,冷知秋卻聽得笑出來。
原來,她在這些所謂的“粗老爺們”眼裡,是這樣一個形象。
“夫君勿惱。這位叔叔,您繼續說下去,知秋聽著。”
呂四瞪眼,口水噎在喉管裡,差點沒嗆到。
只有張六最瞭解冷知秋的為人,不禁抿著嘴偷笑。
呂四噎了一會兒,黑著臉,一揮手:“少主夫人,別怪俺脾氣直,你這樣的人在少主身邊,就是個拖累,不如讓呂四殺了你乾淨,少主要怪罪,大不了殺了呂四,我們一命換一命!”
這話一出口,立刻有不少人,殿內殿外都有,一起嗡嗡嗡表示支援。
幽雪在一旁聽得暗笑。呂四這犟驢,哄他上床沒成功,關鍵時刻,倒反而是他先跳出來對付冷知秋那小丫頭,早知道就不用去哄他了,還鬧了個沒趣。
倒要看冷知秋和項寶貴怎麼應對。
冷知秋和項寶貴互相對視一眼,項寶貴幽幽然戲謔的口吻道:“你們都這麼有志氣,要幹大事,行,你們去完成我恩師的遺命。我嘛,沒什麼志氣,就喜歡護著我這個易摔易碎的瓷娃娃夫人。”
冷知秋甜甜的笑。
那甜蜜蜜、笑得甜蜜蜜的樣子,讓呂四抓狂,也讓幽雪咬牙切齒。
高老二皺眉。如果把話說開,就是這樣的結果,那就不妙了。沒有項寶貴,地宮這上萬人就是一盤散沙,能做什麼屁大事?
“少主,能不能折中一下?我們不殺少主夫人,但也不用整天守著她,您還是帶著我們做事,老規矩,一年回一趟家,陪陪她就行了。如果她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害了,那也是她的命……”
看來,還是這位高老二比較有想法。
這想法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援,包括想殺冷知秋、以及聽命保護冷知秋的人,郝十三、夏七都在其中。
張六卻硬著頭皮道:“少主,他們不管少主夫人,六子願意保護少主夫人左右。”
這些人不瞭解少主夫人,不知道少主夫人對少主有多重要,護好她,比護好什麼都重要。
項寶貴挺高興,“六子不錯,很有長進。”
幽雪小聲冷哼:“不會是被小丫頭收上床了吧……”
話沒哼完,後脖頸突然一涼,捱了一枚金錢鏢,頓時咕咚軟倒在地,昏了過去。
張六站出來自首,跪倒,皺眉道:“少主,她滿嘴噴糞,我打暈了她,請少主責罰。”
項寶貴懶懶的“嗯”了一聲,卻不開口“處罰”。
冷知秋看大家的態度都表達得差不多了,便往前一步,朗聲道:“諸位的意見,知秋已然明白,這裡大約有上千人非要殺我不可,有一人願意誓死保護我,還有九千餘人,準備袖手旁觀。知秋年少,有爹孃公婆要侍奉,有夫君要相伴,有萬千詩卷未讀,有乾花事業未竟,實在不想死。試問高老二伯伯,您要袖手不殺我,我很感激,但您有何辦法,能讓那一千想殺我之人不再殺我?”
高老二想了想,道:“將這千人全部派去琉國駐守,幽雪王妃也回琉國,未得少主命令,他們都不得再踏入中土。”
“好!”冷知秋合掌一擊,“高伯伯果然公平嚴明。”
高老二心想,你這小女子的腦瓜也很清楚,倒是平常低看了。
聽到這裡,呂四跳腳不幹了。“我不要跟著這個王妃去琉國,她這人……少主,我還是不殺少主夫人算了,讓我跟著您吧?”
項寶貴挑眉,良久彎起嘴角笑了笑。“你這個呂老四!”
呂老四直摸頭,不服氣又無可奈何。
那邊,高老二道:“少主夫人先莫誇,也莫高興的太早。屬下剛才說的,少主帶著我們要做的事,到底有沒有答案?”
項寶貴還沒開口,冷知秋抬手,用衣袖擋住他。
“風吹大樹折,芳草碧連天。知秋雖然是個弱女子,好比那小草一般,看似好欺負,但我這麼多年都過得好好的,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經歷波折,至今安康。高伯伯您再看看我夫君,手眼通天,一身本事,如今卻傷痕累累。你們要做什麼事都可以,但請你們保護好你們的少主,不要再像這次一樣起內訌,累他受如此重傷。”
話鋒一轉,如同山迴路轉。
人們恍然發覺,弱者不弱,強者反而更值得憂慮。如同水滴石穿。
項寶貴神色怔忡。“知秋,你要我離開嗎?”
冷知秋搖頭道:“不了斷恩師遺命,安能有平靜生活?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