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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快好起來,我就要做蘇州學政了,我們以後還可以回到從前那樣安逸的生活。”

適才,朱鄯許了他蘇州府學學政的職,冷景易為了妻子著想,也打算咬牙撇開成王的舊恩,效忠於眼前這個他並不看好的皇帝。

世道如戲,命運油鍋一般煎熬著凡人。他不希望,就在要走向新生活的時候,妻子卻離開自己!

他抱住冷劉氏的肩,手用力緊了緊。

冷劉氏將頭偎在他懷裡,笑笑道:“如此便好。我答應了要去佛祖和菩薩面前祈福上香,佈施的銀子就放在大衣櫥裡,就是知秋拿回來的那十幾兩銀子。知秋,你有沒有帶在身上?”

她自己都忘了,出門並沒有交代過這件事。

冷知秋忙叫冷兔回家去取,一邊對母親道:“娘不要著急,幻滅法師就在這裡,您的心意佛祖和菩薩都會知道的。一會兒小兔取了佈施的銀子,知秋就去佛祖面前好好上香,保佑咱們一家人。”

……

朱鄯皺眉看著這一幕,臉色古怪,胸口起伏。

曾經,有個瀕死的女子,也是這樣靠在他懷裡,帶著太多遺憾和未竟的期待,撒手而去。

他自小死了父親,一直由皇爺爺撫養,親眼看著老皇帝在朝堂上聽著奏議,就坐在那把金碧輝煌的龍椅上,嚥了氣。而這個撫養他長大、又把至高無上的權柄交給他的老人,卻又恰恰是害死他心愛女人的罪魁禍首。

一個人死了,看似是一件簡單的事。

留給活著的人,卻是萬般複雜的滋味,久久不能平復的心。

——

冷兔去了冷宅翻大衣櫥,把上方屜裡的那隻包袱都找過了,哪裡有什麼銀子?倒是冷知秋幾件舊衣裳,讓他出了好一會兒神,正伸手摸著那光滑如水的綢緞,杏姑進來道:“小爺,您要找的銀子,想是被昨晚上闖進來的那個大姐兒偷走了,奴婢瞧見她從裡屋跑出來的。”

“偷走了……?!”

冷兔皺眉苦惱,冷家大娘那麼可憐的狀況,他要是空手回去見冷知秋,冷知秋該多傷心失望。

這麼想著,他急忙又跑去香料鋪子。

等他拿著從香料鋪子挪來的十八兩銀子趕到城隍廟街茶樓時,卻見冷景易抱著冷劉氏枯坐,表情呆滯,冷知秋伏在冷劉氏腿上嗚嗚哭泣,輕柔的衣裙和長髮落在地上,嬌弱可憐得讓人揪心。

喝茶的客人們紛紛注目觀看,各自搖頭。

那邊茶樓的堂倌見是死了人,便想來驅趕,但一看那悽慘的景況,也不由卻步。更有朱鄯的四個侍衛凶神惡煞的瞪著,他就更不敢吱聲了。

朱鄯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家三口,靜靜等他們。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如此不吉利的場面,完全不應該繼續待著,不過他任性慣了,侍衛們也不敢多嘴。

冷兔將銀子收進囊中,快走幾步,彎腰輕推了推冷知秋的肩,小聲道:“知秋姐姐?你別哭了,我們去上了香,就把你娘送回家要緊。”

冷知秋微微抬起頭,看著母親膝上衣裙那一攤濡溼出神。

冷兔盯著那顆被青絲長髮披垂的、千嬌百媚的腦袋,遲疑的伸出手,要去抱起她的肩,扶她站起來。

一隻大手猛的抓住他的手腕。

他看向朱鄯。朱鄯冷冷的目光毫不客氣。

冷兔便收回手,撇著嘴角輕嗤了一聲。又不是你的女人,我也只是想扶她站起來而已,你充什麼大頭?

朱鄯被他的表情激怒,也為自己下意識的出手攔阻懊惱,冷冷的吩咐:“將這小孩打出去。”

四個侍衛立刻有兩個舉刀鞘去打冷兔。

冷兔大喊:“知秋姐姐,救命啊!”

冷知秋頭疼的皺眉,咬唇站了起來,臉上腮邊還掛著晶瑩的淚滴,她拿手帕捂著,對朱鄯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他哪裡得罪了您,您念在他年幼無知,饒了他罷?”

“哼,你說饒便饒麼?”朱鄯保持著面無表情,胸中的怒氣卻已平復。

冷知秋垮下肩,也沒心思再求他,轉向父親道:“爹,我去替娘把香燒了,佛祖拜了,便來接娘回家。”

說著就隨著逃出茶樓的冷兔,也出了茶樓。

朱鄯抖著下巴,猛的將一隻茶杯摔在地上,霍然起身。“冷知秋你給我站住!”

聽到這聲呼叫,冷景易乾澀的眼珠子一輪,稍微恢復了一絲清明,看著朱鄯問:“您呼喝微臣的女兒做什麼?”

朱鄯正不知所對,卻聽茶樓外一陣喧譁,大呼小叫,隨後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