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一大圈。
父親哀傷,母親嘆氣,唯有冷知秋少年不識愁滋味,雖然辛苦些,倒也在老宅裡進進出出得頗自在。
煎藥的時候,她會抽空修剪梅枝;煮飯的時候,她會邊燒火邊看書……
結果,藥煎幹了,飯煮糊了……
但她卻依然覺得比在京師御史府時更清淨,更自由自在,心想就這樣住在老宅裡一輩子也不錯,只要爹孃都在,只要有飯吃,有書看。
有時候,她會想起木永安,把他安插在書上某一個帝王將相的故事裡,想著會是帶兵打仗的將軍,還是身負重任的密使欽差?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裡,她既羨慕男子可以自由搏擊長空,又覺得那樣的日子太辛苦,也未必開心。
就在這自得自樂中,迎來了洪元29年的年尾,迎來了冷家老宅的第一位訪客……
003 說媒
門環叩響,是那種急吼吼的焦躁,讓人一聽就忍不住心煩。2
冷知秋不悅地放下書,從灶間走出來,問:“誰人打門?”
一把像塗了層豬油的嗓門嘎嘎叫著嚷:“冷家老爺夫人在嗎?喜事喂!”
那聲音走街串巷,隔老遠都能聽到,冷知秋很反感。
冷景易從正房負手走出來,個把月工夫,他明顯蒼老許多,原本清俊疏蕭的臉有些泛黃,鬢髮間多了幾點銀白。
他給冷知秋使了個眼色,輕聲道:“你進屋去,不要出來。”
開啟門,門口站了個矮墩墩、水桶腰的女人,抹著雞屁股般的紅唇,一雙倒三角眼沒開口說話先笑眯了起來,頭上圓圓的髮髻上插了支黃金釵,金墜子搖得嘩啦嘩啦響。
不用說,這就是個典型的媒婆!
冷景易心裡冷哼了一聲,別看這小小巷子不聲不響沒動靜,他們一家三口回來,這左右方圓的人全都看在眼裡,卻沒有一個上門打招呼。他是被皇帝罷黜的罪官,人情冷暖,不說也罷。
但,你當街坊鄉親真的不關心嗎?關起門來,就不知道有多少竊竊私議。不然,媒婆也不會如此快的上門。
那媒婆呱噪半天,自吹自擂,冷景易一直皺眉不語,只顧著一口一口喝茶,茶喝乾了再倒,再喝。
終於,媒婆覺得前奏鋪墊得差不多了,冷老爺應該對她的專業素養和成功業績有了不錯的印象,於是把話說向正題。夾答列曉
“冷老爺哇,西城的項秀才您認得不?”
一個曾經官至二品都御史的人,憑什麼會認得老家一個小小秀才?冷景易板著臉搖頭。
“哎喲喂,項秀才在咱們蘇州城可是出了名的……誒……”媒婆轉著眼珠,這話頭扯到這裡,突然找不到詞兒吹牛了,誒了半天,她才擠著笑容接著道:“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