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三人愣住。
冷知秋簡直要昏倒,這叫什麼話?!
“娘子,抓緊了呀,我的馬性子野,跑起來風馳電掣,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夾答列曉”他將她的兩條胳膊硬扯到腰上纏住,又轉頭對項沈氏道:“老孃,晚上我要吃您親手燒的叫花雞!”
話音一落,駿馬已經調轉頭,蹬了一下蹄子,突然就如一道厲箭,衝向園子外。它不走低矮的大門,直接飛躍而起,跳過圍牆。
“啊——項寶貴!”冷知秋咬牙切齒、魂飛魄散,抱緊項寶貴的腰,身子卻幾乎飛成了一隻“風箏”。
別說她不會騎馬,就算會騎馬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陣仗吧?
眼瞅著兩隻手拉不住,人就要飛出去了……
項沈氏驚呼:“臭小子,慢點!想摔死你媳婦兒不成?!”
冷知秋咬得牙根都出血了,瞪著項寶貴的後背,他的長髮繚繞在她臉上,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兩隻手拼盡全力扣在他腰上,手指關節沒一處不是痠痛入骨。
難道這混蛋的腰是鐵打的嗎?這麼掐著也不疼?不過,疼死活該!
“項寶貴!我抓不住了!”人生頭一回被逼著挑戰極限,生與死,全拼一口氣,她恨不能活活“瞪死”某個人。
“抓不住,你就會摔得很慘,你這麼嬌弱,搞不好直接一步登天了。”項寶貴放肆的長笑。
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有他在,她鐵定飛不出去。就是要她拼盡全力抓住他不放,這感覺真好。
駿馬落地,潑喇喇繼續往西疾馳。
冷知秋兩條腿砸在馬屁股上,砸得差點斷掉,下意識分開腿,這才狼狽不堪、千鈞一髮的險險坐定在馬鞍後。孰料沒有馬鞍的部位,坐著真是苦不堪言——
“放我下去!”她要哭出來了,憋得小臉發紫。
項寶貴的手按住她環在腰上的雙手,輕輕撫著,若有所思。
“你比我原以為的要堅強得多,還真是個讓人驚喜的小東西。”
“……停下,放我下去!”冷知秋無暇理他的莫名其妙。
她的大腿內側恐怕已經磨破皮了,熱辣辣像無數的細針在戳,疼得她眼淚嘩嘩直流,那是自然反應,不是哭,她才不要在項寶貴這混蛋面前哭鼻子。
腰上突然一緊,一根皮鞭子纏著她,將她凌空拋起,她就像一隻翩翩的蝴蝶在空中翻了個身,輕輕巧巧棲息在某人早就等待已久的懷中,兩隻有力的臂膀旋即收緊。
“知秋,我覺得我應該改變主意。”項寶貴望著遠處煙波浩渺的太湖,喃喃道。
突然否極泰來、從極痛苦的處境變成極舒適的懷抱,冷知秋像哭鬧糖果的孩子終於吃到了甜頭,又累又忍不住傲嬌的哼了一聲,一臉的汗淚混合液流到嘴邊,她一撇嘴角想要拒絕混合液入侵,卻不小心吹了個水泡,噗一聲,水泡破了……
冷知秋大窘,縮在項寶貴懷裡兩眼一閉,乾脆裝暈。
某人胸腹震動,悶悶的笑聲不斷傳來。
鼻子上又被颳了一下,項寶貴道:“知秋,你可能很難有機會像這樣走馬觀景,睜開眼睛看看,喜不喜歡?”
冷知秋閉著眼睛就說:“不喜歡。”
“看看嘛,你聽,風颳在耳邊,是不是聽不清外面的聲音,好像只有風在說話?”
冷知秋的眼皮顫了顫。
“你看遠處的太湖,似乎很近,可是我們已經跑過了二十三棵楊樹,它卻還是若即若離。”
“已經跑了那麼遠了嗎?”冷知秋忍不住睜開眼睛伸長脖子兩邊張望。
道路兩旁的田野和樹木像一卷慢慢攤開移動的畫布,近處呼嘯而過,根本看不清。
“別看兩邊,看前面。我們做人左顧右盼、肩負各種責任,已經很辛苦,這會兒,就你和我,我們一起只看前面天水一線之間,別的什麼也不想,好不好?”
項寶貴微微低頭,胸前兩縷青絲吹拂在冷知秋尖巧細潤的下頜。
她聞言下意識抬起臉,正對上他。
兩人的長髮被風吹得凌亂,糾纏在一起,目光也糾纏在一起,他興奮,她困惑。
遠處有雷聲滾滾,溼潤的風漸漸帶來太湖浪濤的細喁。
駿馬一聲長嘶,前蹄在岸邊蹬了一下,人立而起,就這樣急急停住。
冷知秋整個人的重量全投入了項寶貴的懷裡,扭頭看近在眼前的茫茫太湖,一望無際,身後是溫暖而厚實的胸膛,這一刻,雖然姿勢看似危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