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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這才嘆了一口氣,擺手示意她要回去。樂以珍親自上前推著輪椅,轉身回府裡去了。

懷府裡的日子繼續如秋日裡的溪水般緩緩地流淌著。樂以珍只管在老太太身邊盡心盡力地當差,她將德光院的開銷按現代的記帳方式做成帳冊,進項和出項一目瞭然。老太太的庫存寶貝也被她分類編號,按號入庫,造冊記錄,送人還是借出都清清楚楚,有冊可查。本來下人中象她這樣識文斷字的人就少,再加上她行事有理有據,對人不偏不倚,因此德光院的下人對她沒有不服貼的。

老太太對她的倚重日漸加深,德光院的事問到老太太面前,她通常只有一句話:“你去問珍丫頭。”大家聽得久了,都把樂以珍當成老太太的代言人,有些為難的事情在稟老太太之前,總要先向樂以珍討個主意,這無形之中又增加了她的權威。

不經意間,懷明弘回淮安已經一個月了。群芳院的那些女人們繼續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爭來扯去,姑奶奶懷靜雪閒得發慌,也去摻和摻和,芝麻大的小事也能被她攪起波浪來,將官司打到老太太和沈夫人跟前兒。老太太除了對自己的侄孫女良姨娘有所偏向外,其他人一律不客氣,被懷靜雪鬧到她面前的事,向來各打五十大板,誰也撈不著好。而沈夫人對關涉群芳院的事情,一律閉目捻珠,任憑老太太處置,絕無二話。

尹蘭婷養了一個月的傷,終於可以出院活動了。雖然那一頓板子打得她元氣大傷,卻絲毫不傷她的氣勢,明顯消瘦虛弱的身板上,依然明豔炫人珠翠叮噹。逢到給老太太請安的日子,榮壽堂滿屋子的女人中,她的口無遮攔遠遠勝過了羅姨娘,而其尖酸刻薄又壓過了衛姨娘。別人都罵她是豬腦子,捱了打不長記性。只有樂以珍暗暗奇怪,猜測著尹姨娘的心思。

那位化身小春老闆的浩王朱璉廣再也沒出現過,樂以珍逐漸放鬆了戒備,又因為她在懷府之中已經做得心應手了,日子過得倒也輕鬆愜意。閒暇之餘,她當自己是一名看客,看著府裡的女人們鬧來鬧去,就當觀賞一出古代版的大宅門故事。

那日老太太醒了中覺。直嚷著心熱。樂以珍便叫人去冰窖取了冰。刨成冰片冰震了一盒地雪梨片。待呈給老太太后。她只拈了幾片。又說冰得她牙疼。不肯再吃。讓樂以珍拿下去大家分了。

樂以珍便將那盒冰震雪梨拿到外間。招呼丫頭們來享用美食。大家爭著搶著。倒有一番熱鬧。唯有月兒過來看了幾眼那雪梨。嚥了幾口唾沫。又安靜地坐了回去。

樂以珍見狀。以為月兒一向謙和。不喜歡與她們搶呢。便取來一個碟子。分出一些來給她遞過去:“月兒姐姐也嚐嚐。冰冰涼涼地很提神呢。”

月兒擺手說道:“你吃就好。不用操心我。我這幾日身上不方便。沾不得涼。”

樂以珍瞭然。不再讓她。自己端著碟子吃起來。眼見著碟子就要見底了。她象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來了。臉色一變。手下也頓住了。

她心慌意亂地放下碟子。轉身出了屋子。在院子裡地芙蓉樹下站定。仰頭望著那早已光禿地枝椏思索著。神情有幾分煩擾。幾分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她一頓腳,出了德光院,往懷府的大廚房走去。

第二天傍晚,大廚房中負責採辦的懷貴來找樂以珍,說上次她要的幾樣給老太太做藥膳的材料配齊了,讓她過去看看。

樂以珍回了老太太,便和懷貴出了德光院,一路繞過大廚房,出了內院的西角門,來到懷貴家裡。進了屋,只見懷貴媳婦正在給一位白髮老者倒茶,她見樂以珍進來了,趕緊讓座,對老者介紹道:“孫大夫,這是我一位遠親的妹妹,也在這府裡當差的,我剛剛跟你說的人就是她,你給她看看吧。”

說完,懷貴媳婦很識趣地向懷貴一使眼色,兩個人一齊出屋去了。

樂以珍在孫大夫的對面坐下來,神色緊張,呼吸不勻,胸脯起伏著。那孫大夫倒生得一副醫者的慈悲樣貌,看樂以珍這樣,笑著說道:“姑娘不必緊張,我剛剛聽阿貴媳婦說了。你倒是跟我說說看,你哪裡不舒服?可是以前的隱疾發作?”

原來昨日樂以珍去大廚房找懷貴,只跟他說自己這幾日身上不舒服,想找個大夫瞧瞧,又叮囑他不要帶進內院,把大夫叫到他家,再去德光院找她。

那懷貴是樂以珍在懷府之中除了冬兒之外,交下來的第二個人。他能混到大廚房採辦這個美差,自然是因為他頭腦精明,處事得體。樂以珍平素在老太太面前沒少替他美言,他這份差事當得穩,也有樂以珍的大半功勞。因此樂以珍求他的事情,他向來不問原因,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