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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個窩頭往她臉上一摔:“再敢不吃東西,老子敲斷你的腿!”然後甩袖而去。

而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左臉頰,在清醒前捱了那一巴掌,尚在火燒火燎地疼著,右臉頰被剛才一窩頭砸個正著,也有些許的疼痛,而自己的嘴裡,則殘留著那個窩頭髮黴的味道。

古裝小丫頭從地上爬起來,衝上來一邊給她擦著臉和唇,一邊哭著說:“小姐,你不要緊吧?”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低頭看自己的穿著---一身藏青色小白碎花的襖裙,那大襟右衽交領的上襖,還有搭蓋住腳背的八幅褶裙,直看得她心驚肉跳。

她的一顆因喪母而充滿哀痛的心,再也容納不下這詭異的現實。她聽到自己的大腦中“轟”的一聲響,耳邊是那個小丫頭心痛的一聲呼喊:“小姐!”

她暈了過去。

第二章 靜夜思鄉(2)

當她在一間陰暗潮溼的小土屋內醒轉來,再次看到她暈倒前,那個讓她疑是幻覺中人的古裝小丫頭,正在拿著巾子給她擦額頭的汗時,她瞪著小丫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姐,你醒了?”小丫頭圓嘟嘟的面龐上綻開一個歡欣的笑容,“看到你醒了,鍾兒就放心了。”

她轉了轉眼球,嚅動了一下嘴唇,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小姐餓不餓?這裡有粥。”小丫頭回頭端起手邊的一隻黑陶碗,往裡瞧了瞧,自己先皺了一下眉頭。轉而再恢復成一張喜陶陶的笑臉,“小姐先將就著填飽肚子吧,那個李大升實在是吝嗇得很,糙米黴面的給咱們吃。不過再挺兩日就好了,小姐模樣好性情好,一定能尋個好的主家…”

鍾兒說到這裡,似乎感覺自己這個話題不太好,趕緊收住,轉回來繼續說那碗粥:“小姐好歹吃一些吧,三天滴水未進,你都瘦得脫相了,老爺夫人在天之靈,要是看到你這般不愛惜自己,怕也會難以安心呢…”

身邊有個碎嘴的小丫頭,對她這個初臨陌生時代陌生地點,頂著一張陌生的面孔生存的人來說,真是一個天賜的情報員。

從小丫頭絮絮叨叨的碎碎念中,她終於瞭解了自己的新身份。

她叫樂以珍,是前任雲州知府樂孝禮的女兒。樂家因為牽涉進浩王謀反一案而獲罪,家產抄罰入官,男丁皆處斬,女眷則沒入奴籍。

樂以珍跟隨她的母親及家中一眾女眷,被輾轉倒賣,最後遠離雲州,來到這位於北方的安平府。這一路上,今兒領走一個,明兒領走一個,待她們在李大升這裡安定下來時,家中三十幾個女眷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了。

樂以珍的母親樂周氏出身侯門繡戶,一生矜貴。如今家道中落,夫死子亡,家人散盡,她屈辱憂困交加,出了雲州沒多久就病倒了。一路病體纏綿,拖到安平府之後,終於一口氣沒上來,追隨她的先夫而去了。

撇下樂以珍成了名符其實的孤女,只餘一個自小伺候她長大的丫頭鍾兒陪在她的身邊。這位自幼生長於玉樓朱閣的千金小姐,十六年來受過的最大委屈也不過是那年上元節要偷著出去看燈,自認為喬裝打扮得沒人識得了,卻在剛出府門口的時候被爹爹認了出來,生生拽了回去,氣得她哭了一宿。

而今遭逢家破人亡地劇變。本來母親在身邊相依相伴。還可略略開解一些。孰料連母親都支撐不住。撒手而去了。這讓她細弱地肩膀如何扛得下如此打擊?

所以從樂周氏嚥氣那一刻起。樂以珍便痴痴呆呆。水米不進。任誰喚她都不應聲。終於在三天後。如願去父母身邊盡孝去了。

當然外人並不知道樂以珍已死地事實。因為就在她魂魄離體地那一瞬間。一個從異世飄遊而來地靈魂。在懵懂不覺之間撞進了她地身體裡。於萬般無奈之下。頂著這具軀殼行走於這陌生地人世間。

這個假地樂以珍延續了那個真地樂以珍地糟糕情緒。又痴愣了好幾天。除了心中那初臨異世地驚恐。她還在擔憂她那剛剛溺水而亡地母親。躺在冰冷地太平間內。不知道有誰會去料理她地後事。她地心中還有恨。她恨自己薄情寡義地父親。當年拋下因病癱瘓地母親和尚還幼小地她。居然是另建新家另覓新歡去了。如果她不能回去將他以重婚與遺棄罪送上法庭。她一生都將氣難平。還有…她地心中還有牽掛…牽掛著那個在包裡為她藏著一把傘地男孩兒。她滿懷地情意還未曾向他表達。就這樣時空相隔了。他會為自己地死而傷心嗎?

對於她地萎靡不振。身邊地人見怪不怪。包括那位人牙子李大升。象她這樣嬌滴滴地小姐面臨如此殘酷地人生劇變。不變傻才是奇怪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