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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臉,此時卻灰敗如土。她有些吃驚,順著母親犀利而絕望的目光向前望去。

前面青青的草地上,有一家三口正在歡快嬉戲。女人身材高桃,一頭披肩的直髮飄逸靈動,正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鬧著。那個小男孩被追得高興,“咯咯”笑著直撲向對面那個中年男人:“爸爸!爸爸!”

而她的目光,就在那個被男孩喚作“爸爸”的男人臉上定格了!

那是她多麼熟悉的一張臉!自從她五歲以後,這張臉就凝固成一個永恆不變的微笑,掛在母親臥室的床頭上。她曾經恨恨地扯下那副照片,欲將其付之一炬,卻被母親劈手奪了回去。第二天,那張照片又掛回了原來的位置。

現在,照片上那個男人活生生地站在那裡,滿臉慈愛的笑意,將小男孩抱在懷裡:“別跑了,瞧你這一頭汗,小心感冒了。”

積壓在心頭十幾年的恨意,就在那一刻爆發了。

她鬆開手中的輪椅,憤怒地衝到那個男人面前,扯過他的衣領,捏緊拳頭向他的鼻子砸去。

所有的事情,就從那一刻開始混亂起來。

她聽到男人一聲痛呼,聽到小男孩受驚嚇的哭叫,聽到女人惱怒的喝罵。

然後她聽到身後有人大喊一聲:“哎呀!那個輪椅!”

她悚然回頭,就見母親的輪椅正順著柏油鋪就的平坦的下坡路,以一種讓她心膽俱裂的加速度,向著路盡頭的池塘衝了過去。

“媽!”她發瘋一般追了上去,“媽!快用手閘!”

可是她的母親毫無反應,如一隻綁在輪椅上的木偶娃娃,聽憑著輪椅越衝越快。

好多人在幫她追,有人從路邊伸出手去,欲拽住那架輪椅,卻被她的母親輕輕一撥輪子,閃避了過去。最後那輪椅在她痛心的呼救聲中,滑到了池塘邊上,“撲通”一聲栽了下去,在池中激起了一個巨大的水花。

待她衝到池邊,早有好心人跳下水去,將她的母親撈了起來,拖上岸去。

她衝上去抱起溼淋淋的母親,看著那漲紫的面龐,不知所措地哭了起來。有人在打電話叫救護車,有人上前將她的母親放躺下去,進行著簡單的急救。

那時她還沒有絕望,她覺得母親落水不過三四分鐘就被救起,應該可以搶救過來。

直到救護車響著尖利的鳴笛趕到,直到那個穿白大褂的人在母親身上一通忙碌後,頹然地搖了搖頭,她才明白---原來她的母親已經死了,就在入水那一瞬間,被一口水嗆住了氣管,窒息而亡了。

世界上最愛我的那個人,去了…她的心中只閃過這一個念頭,整個人便虛無了。

有人在扶她,有人在推她,有人在跟她說話,甚至有一個男人還喊了她的名字。可是她看不到這些人,世界從她面前消失了,她的眼前只餘一個場景,便是她母親搖著輪椅衝入池塘的那一瞬間,反反覆覆地播放著,折磨著她的神經。

她茫然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渾身無力,腳下綿軟,步履懸浮,跌跌撞撞。

有人拉她,被她甩開了。她就那樣飄著飄著,在一個虛化的世界裡,盲目地飄著,追尋著她母親那絕決的身影。

也不知到底飄了多久,她感覺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坐下去。

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喊她:“小姐!小姐!你怎麼樣?”

她摸索著站起身來,本能地擺擺手,答一句:“我沒事。”就想繼續向前走去。

“啪!”的一聲響,自己的面頰一陣辣地疼痛,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整個世界“刷”地一下子,重新回到她的面前。

她看到眼前站著一個兇巴巴的男子,頭上挽一發髻,身著玄青色的緞子袍衫,正瞪著一對牛眼,指著她的鼻子在罵:“還當自己是府尹家的小姐嗎?你就是個小姐身子丫頭命!老老實實地給我活著!你要是死了,大爺我豈不是要賠上那二十兩銀子?”

說完這些話,那人一抬手,就用一個窩頭模樣的東西塞住了她的嘴巴。

她一陣掙扎,只是換來那人更用力地堵住她的嘴。旁邊一個小丫頭衝上來抱住那男人胳膊,哭著求道:“李爺,您就饒了我們家小姐吧,她會吃東西的,讓我喂她吃吧,求您了!李爺!”

她驚愣地看著這兩個古裝人在她面前撕扯著,如果不是嘴巴被堵得難過,她會以為是在家裡看電視劇呢。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她知道這不是電視劇。

因為她眼看著那位被喚作李爺的男人,一甩手將那個古裝小丫頭推倒在地,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