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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李菲見過譽帝、皇后殿下及諸位。”

景申茂依然捏著景永福的手,對他道:“迪王快請入座。”

景永福依然沒有去望他,只見景永紋恨恨地盯她一眼,便別轉頭去,繼續定睛某人了。

李菲沒有入座,似站在場中打量了下週圍,道:“看來李菲來得很巧,陛下宮中正在辦曲樂會吧?”

景申茂笑道:“敢情迪王也有雅興?”

李菲淡淡道:“只是眼見周遭樂器,無一不是景物,可能會稍不合手。”

景永福握緊了笛子,卻聽他提高一度音:“倒是這位殿下手中之笛貌似燮笛。不知殿下可否借菲一用?”

所有人目光立時聚焦景永福,她不得不轉過頭去,接上他似有若無的一笑。

“既然迪王開口,哪敢不從。”景永福將笛子雙手遞上,李菲向她走來。她頓時聽到不少奇怪的聲音,似抽氣又似嘆息。可李菲卻不知覺似的,徐風般而來。

今日他一身正式燮國裝束髮明珠映額,錦片羅衫罩一件金翅雲袍。而那一副容顏,即便冷冷也只更顯鍾靈毓秀。

他走到她眼前,狹長的丹鳳眼閃過一道詭異流彩,瞬間令人幻覺彷彿置身於一片初春。景永福一個遲疑,他已輕巧地取走了笛子,指套的金鏤甲不露聲色輕輕地劃過她的肌膚,留下一道淺紅印子。

“謝殿下。”李菲轉回,一舉一動如清風朗月。景永福坐回景申茂身邊,斜眼便見不遠處幾位郡主的隨行宮女竟看痴了眼,而那幾位郡主也只比下人好了那麼一丁點。她不禁暗嗔,這人難道來一網打盡景國後宮少女嗎?

李菲的隨侍從空席搬來一張椅子,他灑然而坐,一手輕撫過笛面,隨後卻無動作,長時間的凝望殿堂上一處雕花。無人催促,每個人都凝眼望他。

這時景永福也顧不上身邊景申茂審視的目光,直直向李菲望去。若她不看他豈不更顯心中有鬼?

李菲薄薄雙唇微微一抿,收回了目光,看了眼景永紋又看了眼景永福,將木笛放到唇邊。景永福頓時心頭一跳,卻聽笛子“嗚嗚”二聲,他竟吹出模仿她的音階。她一怔,四下亦是一片震驚。李菲的唇微微離笛仿似一笑,接著重又湊上笛口,悠揚優美的笛聲便開始繞樑。其始無首,其卒無尾,一僕一起,所常無窮。

他吹的是燮國名曲——“相挑”,一般此曲多以琴來演繹,燮國民間也稱此曲為“琴心相挑”,表示的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用在這樣的場合一曲雙關。

“相挑”一出,座下動容。誰能成為他相挑之人,誰又是他仰慕之人?

景永福咧嘴微微搖頭。李菲就惟恐不亂景女之心,旋即她臉浮紅暈,他這是在亂她之心啊!她果然不解風情,竟轉了個彎才明瞭——他那是吹給她一人獨聽。

一曲“相挑”不知何時已了,等景永福再次注目李菲時,他已翩然起身卻是往景永紋走去,而景永紋臉上緋雲迷離,羞色畢露。

“一曲‘相挑’李菲替五哥獻於瓊紋殿下。”

景永紋不禁呆了。景永福也有幾分驚異。

只聽李菲繼續泠泠而言:“昨兒偶遇殿下,殿下之風采儀容堪為五哥良配。坐不窺堂質而不俚,令李菲折服。既我兩國婚事未定,又聞瑾秀殿下身染風寒,譽帝何不將瓊紋殿下嫁於我五哥?”

景永福心下了然,顯然李菲已知李易命薛桐頤替他求親,也知李易欲娶景永紋。而那句“坐不窺堂質而不俚”卻是嘲諷景永紋那日看了揚花三月的憩室。厲害啊李菲,竟是一曲三關。

景永紋面色越來越白,景申茂卻道:“迪王的提議甚好,既然迪王為燮王選中了紋兒,朕便應了。瑾兒這孩子也真是太不小心了,明知要大婚,還跑出去受了風寒,唉,姻緣天定,怨不得別人!”

景永紋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皇后懷中。

她要是聽到景申茂跟著的一句話,即便醒轉也要再暈死過去。

“看把紋兒高興的!”

景永福只覺得手心冒汗。此言一出,她再無法相信景申茂對她的寵愛,只覺得她確實軟弱無能,竟會奢求他的父愛。

皇后咬著唇一言未發,看著李菲的眼神惡毒起來。李菲話裡已經說明了見過景永紋,現在卻是替兄求親。

景申茂無視皇后的目光,邀請李菲暫居景宮,李菲婉拒了。景申茂又請李菲在京城多逗留幾日,李菲便道:“盛情難卻,李菲從之。”兩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最後李菲竟提出請景申茂派人帶他賞玩京城。景申茂的眼光便落到了景永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