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全身,讓他喉頭壓住一股堅硬的緊澀。
她的發已不再挽起了,而是被梳成大家閨秀常梳的百合雙髻,後頭則柔軟的披陳著,直到腰際。頭上並無那些過分奢華外露的金銀首飾,只在前壓著白玉梳,兩鬢各插一支玉雕芙蓉花釵,其下垂兩股翡翠珠串,正在耳畔腮邊,輕輕搖晃著,映照著她臉上浮顯著的一種清淡飄渺的混沌笑意……
她端莊高貴,只是……那股靈性似乎被掩了起來。
回林家求一勞永逸 相追隨盼廝守終身(下)
她端莊高貴,只是……那股靈性似乎被掩了起來。
“大公子日安。”十來個女子一同行禮,清靈靈的聲音一起說著。
可靳磊卻準確的從其中找到了那個最熟悉、最柔軟的。
“灩……不。義妹……你來了……”大公子對眾婢女揮揮手,眼睛只看著水瀲灩。這個被赤鷹堡退貨的待嫁新娘,又回來了。雖然,這女子現在的身份已是他的義妹,可他仍常常恍惚的以為那是以前的日子。他享受著她的侍奉,唇邊勾起的略顯僵硬的笑容,跟這些婢女臉上的一模一樣虛浮。
水瀲灩起身,看見了寒景習,當然也看見了靳磊,不由得瞳色一閃,紅唇輕啟,可終是按捺下了,收回視線,仍是徑直走到了林博群的身前。
他來了……終於……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水瀲灩才忽然覺得心都痛起來。
靳磊卻因她的平淡,而心頭一沉。她看他那一眼,甚至就彷彿他是這屋裡最尋常不過的一件擺設。
她接下來的動作,周到、到位,但卻刻板得像一部機械。
由第一個婢女手中的烏木雕仙桃方盤裡取過一個白玉小碗,另一手持一把柄上鑲著翡翠的銀質湯匙:“大公子……大夫人吩咐,這幾日暑熱,請您注意休息。這碗湯藥有避暑凝神的功效,用上好的藥材炮製而成,請您務必服下。”
林博群有些厭惡的看了那玉碗中的深褐藥湯一眼,可隨即,還是點了頭。
靳磊聽著她溫柔的跟那個男人說話,然後竟還一勺接一勺的,將那藥湯喂進那男人的口裡。
一十八匙,正正好好,不多也不少。那一碗藥湯吃盡了。
她將碗和匙放回到第一個婢女手中的托盤裡,那婢女立刻退下,同時第二個婢女已經上前,她動作連貫如一氣呵成,從第二個婢女的正圓紅漆刻牡丹木盤中拿起一個彩描牡丹花的瓷杯。手兒揭開杯蓋,將杯沿抵上男人唇間,用由蜂蜜調製而成的甜水沖淡男人口中的苦澀。男人含住一口,漱了漱,然後吐在第三個婢女捧來的紫銅金箍小盂兒中,之後,依舊是就著水瀲灩的手,將那杯中的蜜水喝盡了。
第四個婢女又送上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盅。其中是一個跟水晶盅一樣晶瑩剔透的果實——那是一粒圓大的、已剝去了皮的荔枝。水瀲灩用金籤將那荔枝挑起,那流動著甘甜汁水的果肉被送進林博群口裡。林博群抿去果肉,然後薄唇輕揭,將紫黑小巧的核吐在水瀲灩手中早已備好的方塊紙張裡。水瀲灩將那果核包住,復又丟進那個紫銅金箍小盂。
第五個婢女端上銀盆,俯身,讓林博群毫不費力的將雙手擱在盆中,第六名婢女提著一個銀瓶,舉高過胸,沖洗著公子修長白皙如女子的手指和手掌。
水瀲灩從第七個婢女捧著的錦盒裡取了一塊白絹帕子,擦乾一寸寸面板。
第八個婢女這才奉了吃的茶來。“大夫人說,這藥忌茶。旁的茶不好再飲,瀲灩泡了這菊花麥香茶,雖有茶字,卻沒有茶葉,你且嚐嚐看吧。”
林博群喝了一口,對水瀲灩讚許的點頭:“灩……義妹……寒堡主,你見過的,他來了。還舉薦了一位侍衛來。”
水瀲灩轉過身,對寒景習禮貌的笑笑,她美麗的眼裡映照的卻是靳磊。
她彎腰行禮道:“謝寒堡主。”
“呃……水姑娘覺得這侍衛怎麼樣?”寒景習故意挑眉,問的很有些別樣意味。
靳磊心一跳,想聽瀲灩要說什麼。可她卻已轉向了林博群,溫馴柔和,甚至嘴角還保持著微笑:“一切聽大公子安排便是。”
那聲音和表情……讓她顯得存在得好虛無,讓人心疼。然後,她如一陣風,帶著那八個婢女一起,轉身離開。
她知道那個男人在看她……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她心裡願意也讓他看看,她之前過得是怎樣的日子。她相信,他看過之後,會明白自己為什麼愛上群狼寨,愛上他……
當她的裙踞拂過院門下那些漢白玉臺階的時候,靳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