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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有熱液順著她的臉頰滾落,眼睛與鼻子比凍傷的手更通紅。海倫娜制止不了它們的流淌,她不敢擦拭它們,害怕這個細小的動作被身後的人看見;她也不敢發出多餘的聲響,害怕被身後的人聽見。寧靜的夜晚只有陶碗碰撞與嘩嘩水聲在作響,但儘管如此安靜,海倫娜也沒聽見那個人離開的腳步聲。

海倫娜躺在床上依然流淌著淚水,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斷。過去的人已經不愛了,但卻又念念不忘;現在的人她虧欠許多,可是對他的感情總是無法完整。

海倫娜難以入眠。屋外傳來了幾人的說話聲和打水的聲音,接著是陶碗在碰撞。有人在洗碗,但那些碗她明明已經洗過了。海倫娜坐起來,把門開啟一條縫,窺視屋外的情景。

幾名奴隸不耐煩地洗著她已經洗涮乾淨的東西,並且是用沸水燙過後重新清洗。

“總管已經吩咐她不用做事了,她到好,搶著工作,反而累著了我們。”

“少說話,快點把這些碗重新洗乾淨,這樣我們才能睡覺。”

“那個女人不知道自己有病嗎?還是她想讓健康人也染上病?就沒有人告訴她真相?我看這種人應該立刻趕走!”

奴隸們發牢騷地議論著,他們為自己要幹雙倍工作並與有病的人生活在一起而不平。

海倫娜把他們的議論聽得很清楚,她的手指用力地摳緊木門的縫隙,全身顫抖著。

第十三節 絕望

渾濁的葡萄酒倒入陶碗中。“乾杯!”眾人齊聲大叫,把碗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少喝點。今晚輪到你巡夜。”王重陽擦了擦鬍鬚上的酒珠,提醒說。

王玉婷抹去嘴角的液體,毫不在意,“沒事爸爸。自從我們兩次戰勝羅馬執政官後,羅馬人已經害怕,他們現在躲在普拉孫喜阿城裡不敢出來了。”

“為我們的勝利乾杯!”歐卡斯用他的獨特大嗓門兒呼喊。所有人響應起來,一罐葡萄酒喝光了。

“不過有點想不明白,漢尼拔將軍為什麼把俘虜釋放了?而且不收贖金,我們少賺了很多。”高個子的克雷塔斯不會因為個子高而比別人多看到一些。

“養俘虜需要多少糧食啊?我們異國遠征,補給只夠自己用。”年輕的僱傭兵米尼斯半開玩笑地猜測。

“並不是所有俘虜都被釋放了。漢尼拔將軍的這個手段用得高明。”隊長居阿斯端舉著盛酒的陶碗,想再來上一大碗。

王玉婷向他敬酒,贊同隊長,“的確很高明。最初我與克雷塔斯的想法一樣,認為是個虧本生意,但我很快想通了,挑撥離間的詭計在我們那裡許多人都會用。”

“‘挑撥離間’這個詞似乎不太適用在這兒。”王重陽也贊同這是個好計策,“漢尼拔想分化義大利同盟,這是件很困難的事,不過這些俘虜回到家鄉後一定會把他們的見聞告訴給父老鄉親,在一定程度上會引起民眾意見的分化。城邦的民主制度重視人民的意見,可能會有希望達到目的。當然,俘虜太多也是個負擔,米尼斯的想法也有道理。”

“那不就是一箭雙鵰了?”王玉婷開懷一笑。

“什麼‘一箭雙鵰’?我們管這麼多幹什麼?我們只管殺死敵人,搶奪戰利品不就行了?”歐卡斯實在想不出什麼觀點或問題來加入他們的話題,煩躁地想把話題結束。

王玉婷立刻高舉酒碗,“說得對!戰略戰術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只管‘殺人放火’!來,再幹!”

營房裡僱傭兵們的笑聲響成一片。

“喂,陳志,過來和我們一起喝酒。”居阿斯轉身邀請蜷縮在屋子一角,悶悶不樂的青年。

陳志看望海倫娜回來後像是遭受到了打擊,不與人說話,獨自抱了一罐酒,一個人品嚐。他依然拒絕了邀請。

陰冷的風吹過波河河岸,黑暗使得人看不清岸邊枯黃的蘆葦在風中的姿態,只聽得見沙沙聲響。

王玉婷帶著微醉依次巡視各崗位的情況,河風吹得她把手縮排了衣袖裡。她禁不住往風吹來的地方看了一眼,這些冷風要等到天亮,太陽昇起來才會結束。

河邊的白色影子一下子進入王玉婷眼中,她被嚇了一跳,漆黑中的一點白是那麼顯眼。

“是誰?”排除了鬼怪的可能,王玉婷大膽詢問,“誰在哪兒?”她走了過去,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握住劍柄。

白影動了動,轉過身。王玉婷愣住了——居然是海倫娜。“你在這裡幹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去休息?”

海倫娜的臉色比山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