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這樣的地形,每天都有人在疲勞中倒下。
王玉婷把髒衣服胡亂洗了一遍,也不知道洗乾淨沒有,就算完事了,反正無論多幹淨,不久後就會再弄髒。把它們晾在帳篷外後,立刻鑽進帳篷睡覺。但她睡不著,好不容易才找到塊較乾燥的地面可以搭帳篷,本來應該大睡一場,可沼澤裡的蚊子擾得她心煩,翻來覆去後,坐起來了。
把身子捲進毯子裡,蚊子就會襲擊臉部,實在無法入睡。王玉婷拉開帳篷的布簾,藉著營火看到德爾非他們竟然把自己的臉也纏住了,只留下鼻孔露在外面。她可沒他們這種好耐性,王玉婷鑽出了帳篷。
以為可以在輜重隊裡找到驅蚊的東西,可是一無所獲,還被那些因她翻東西發出的噪音吵醒的人罵了一通。王玉婷很憋氣,大步遠離了輜重隊。
王玉婷看見將軍的帳篷裡仍有光亮著,這在漆黑的營地中很顯眼。她哼了一聲。
“我告訴過你走大路。那些羅馬軍算什麼東西,他們才多少人 ?'…3uww'我們突破他們的封鎖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你就是不聽我的,非得走這條爛路,把我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還沒走近帳篷,她已經大聲嚷嚷起來,沒經允許,推開衛兵就闖了進去。帳篷裡的情況讓他立刻閉了嘴。王玉婷傻站在入口處,帳篷裡有三個人,漢尼拔和他的副官兼騎兵統領馬哈巴爾,另一人是隨軍的醫生。
“你來得剛好,去弄些清水來。”馬哈巴爾抬頭看了她一眼,吩咐說。
王玉婷仔細觀察發生了什麼事,漢尼拔的左眼又紅又腫,像是被細菌感染了。這不是什麼怪事,進入沼澤後不少人都因惡劣的環境得了這樣那樣的病。
王玉婷不但沒有聽從馬哈巴爾的吩咐,反而進入帳篷,幸災樂禍地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坐下了。“早就勸你別選這條路了,現在弄成這樣活該!我看你的眼睛凶多吉少,瞎掉是必然的!”
“怎麼能這樣說話?太沒禮貌了!”馬哈巴爾氣憤地想教訓這個丫頭,但漢尼拔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的衝動。“別跟小孩計較。我們的隊長有怨言是正常的,她是我們嬌貴的小花,不應該過艱苦的生活。”
“呸!誰是你們嬌貴的小花?我像那種不能吃苦的人嗎?”王玉婷把腳搭在了桌上,不服氣地反駁,“我只是批評你不聽取別人的建議,與我能不能吃苦沒有聯絡。”
“當然沒有聯絡,我說過有聯絡嗎?衝破羅馬人的封鎖線的確很容易,但之後呢?我們的隊長,你將怎樣面對全義大利的軍隊和與自己人數相當的執政官率領的主力軍的正面衝突呢?”
王玉婷語塞了,她一時也想不出對策,只能嘟噥著嘴。衛兵端來了清水,醫生忙著為漢尼拔洗眼睛,沒人再理會她。王玉婷憤恨地看著他們,無趣地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帳篷,始終不願學其他人的樣子,把自己裝扮成可笑的“木乃伊”,王玉婷飽受了一夜蚊蟲叮咬之苦,只迷迷糊糊睡了一小會兒,成了最早起床的人。
雖然是早晨,可沼澤的空氣也不見得清新,依然充滿難聞的腐土臭氣,王玉婷提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今天又得整天泡在水中。遠方有山巒的影子,聽人說那就是亞平寧山,他們在沼澤中的行程應該是最後一天了。
夜間的巡邏隊在天亮時回來了,他們一點也不像平時的模樣,急匆匆地衝進了軍營。王玉婷預感到不對勁。
“出什麼事了?”她想攔下他們,可是這些人推開她的阻攔,奔向將軍的住處。
不少正在起床的人被驚動了,紛紛從帳篷裡探出了頭。王玉婷追上這些人,想弄清出了什麼事。可她用不著這麼費事,很快將軍的帳篷裡有人跑出來,找到了她。
“隊長,漢尼拔將軍請你去幫個忙!我們巡邏時發現個可疑人物,在他身上搜出封信。”士兵拉著她,又跑了回去。
王玉婷被他的描述嚇了一跳。可疑的人和可疑的信,再加上需要她“幫忙”。王玉婷懷疑是那個羅馬傻小子又給自己寫信了,而且被劫下。不管上邊寫了什麼,自己通敵的帽子戴定了。可是細想又不對勁,他是怎麼知道她目前的位置的?
進入帳篷,漢尼拔手裡玩轉著信件。王玉婷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它,她看傻了眼,那是一張紙。
“看來這封信只有我們的隊長才能讀了。我見過你使用過類似的文字和書寫材料。”漢尼拔將手中的信遞給了她。
王玉婷如同搶奪般把信接住。才看幾句她已經不能控制情緒,意外和興奮使她雙手顫抖,差點把紙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