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用指甲陷入肉中的痛提醒著自己該做什麼。
再鬆開手時,她的手已經摸向了他髮間的簪子。
手一碰上那觸感冰涼的髮簪,她便迅速的拔了下來,生怕自己猶豫一秒,下一秒便會動搖。
將髮簪高高舉起,向著他的胸口便紮了下去。
只是,當髮簪貼上他的胸口,她手上的動作卻猛然間停了下來,再試探著動幾下,手卻仍舊僵在那裡,動彈不得。
而腦中卻排山倒海般的想起了今日的種種,他在御花園中拉著她的手,在她遇到之軒時,給她溫暖;她在她哭著求他救皇貴妃的時候,告訴她不準哭;他在她不肯接受事實時,吻住自己的唇;
她還想起了他那也不是很討人厭的笑……
然後,還有那些瘋狂的纏綿都一一的交織在她的腦中,讓她在殺他與不殺他之間不停的掙扎和徘徊。
她甚至想起了,他說:“你爹不是我殺的”這樣她本就不相信的話。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她急得一行行清淚已經在她的臉龐上交織成河。
“爹,曦兒要怎麼辦?”她痛苦的呢喃一聲,卻陡然想起了爹爹慘死的那一幕。
不行,她必須殺了他,殺了這個害死她爹的兇手。
再次將髮簪抬起之時,她索性閉上眼,不看那張會讓自己下不去手的臉龐,直直的向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因為她閉上了眼,所以她沒有看到他緩緩睜開的眼,沒有看到他慘白的臉色都遠沒有他含痛的雙眸來的刺眼。
他沒有躲,不是因為躲不開,而是他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多恨他。
儘管,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他已經相信,她絕對會對著他的胸口刺下去,但,卻仍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她不會。
蕭白逸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禁自嘲自己的可悲,可笑,他居然會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她的手下留情。
可是,即使手下留情了又能如何?那個結一天解不開,她就一天不會原諒他。
“嗒”她的淚落落在他的臉上,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他絕望的閉上眼,已經沒有勇氣親眼看著那隻髮簪沒入自己的胸口……
二嫁冰山王爺(167)
心,在發顫,在糾痛,手上的動作卻未停。
“噗”的一聲,玉簪刺入肉中,發出一聲鈍響,在這靜寂的夜中顯得很是刺耳。
手微抖一下,心頭也跟著顫了一下,孟靈曦猛的停下動作,鬆開捏著髮簪的手,睜眼向那傷口處望去。
玉質的髮簪剛剛只沒入胸口一點,就算再外行的人也能看出,根本不可能致命。
伸出手,再摸上那髮簪,緊緊的捏住,咬咬牙,狠狠心,想要將那玉簪**他的心臟。
只是,努力了幾次,她都終是下不了手,她以為是視覺的影響,索性再次閉上眼睛。
而這次,就算是閉上眼睛,她的手也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怎麼都無法再動那髮簪一分一毫。
“孟靈曦,你在做什麼,你動手啊!”她在心裡不停的催促自己,可是,一隻捏在髮簪上的手好似被人拉著一般,任憑她心裡多麼的想殺他,她都仍是做不到。
“啊……”孟靈曦痛徹心扉的嘶叫一聲,收回手,捂上自己的臉,頓時淚如雨下。
“爹,曦兒對不起你,曦兒下不了手……”她一邊哭,一邊悔恨的呢喃著。
她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她居然對殺父仇人下不了手……
如果,她連愁都報不了了,那她還留在王府做什麼?
站起身,用衣袖擦乾眼角的淚,她邁著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清泉閣。
“咣噹”一聲,門關上時,那個帶著落寞和懺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清泉閣中,而躺在地上的高大身軀,正睜著一雙黯然中透著點點希望的眸子望著她離開的方向。
當玉簪扎入他心口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連心疼的滋味都已經感覺不到了。
一顆心,似乎在那個時候已經死去……
他一直都相信這個女人一有機會便會動手殺他,但,沒有想到意料之中的事情發生時,他這樣一個鐵骨錚錚,刀口上打滾的男人仍是隻能棄械投降。
他沒有想到,她最終會手下留情,而她最後的猶豫和放手,讓他剛剛死去的心,再次復生……
單手拄著地面,吃力的從地上坐起,然後伸手拔掉那扎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