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步流星向左面的牆壁走去,出了開闊地帶,步入了一排壁龕柱後面的一條昏暗的側廊。
“我們該往哪裡走呢?”索菲四處看了看。
墳墓到底在哪個方向,蘭登自己也不知道。“我們去找個講解員來問問。”
“講解員我一個也沒看到,”索菲說,“或許我們還是自己去找,你看怎麼樣?”
就在此時,一位參觀者來到離教堂正殿一百碼、內壇後面看不見的地方,莊嚴肅穆的艾撒克·牛頓爵士的墓旁。這位教主,在這裡審視墓碑已經有十分鐘了。
艾撒克·牛頓爵士的墳墓,其實是一個用黑色大理石建造的龐大石棺,上面安放著他的雕像,他穿著古典服裝,一臉自豪地靠在他自己的一堆作品上——如《論神性》、《論運動》、《光學》以及《自然哲學中的數學原理》等。在他的腳下,站著兩個長著翅膀手拿書卷的孩童。在他斜靠的身子後面,聳立著一個肅穆的金字塔。雖然模樣看上去有些古怪,但鑲嵌在它半中腰的碩大的圓球卻激起了教主的濃厚興趣。
一個圓球。
他思考著索尼埃編造的蠱惑人心的謎。“你們尋找的圓球,本應在這位騎士的墓裡。”這個從金字塔表面突出來的龐大的圓球,上面佈滿了浮雕,以及各種形狀的天體——有各種星座,黃道十二宮,也有彗星、恆星和行星。球的上面,有一位站在群星下的天文女神。
教主在內壇一角附近來回地踱步,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抬頭越過那長長的正殿,將目光落到遠處的主聖壇上。他把鍍金聖壇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將視線直落到一位身穿絳色長袍的講解員身上,他看到兩個看上去很熟悉的人,正在向講解員招手。
他想起來了,他們是羅伯特·蘭登和索菲·奈芙。
蘭登與索菲沿著北邊的側廊緩緩而行,他們的身體一直隱沒在將側廊與空曠的教堂正殿分開的諸多石柱後面的陰影裡。雖然他們沿著正殿已經走了大半的距離,但還是沒能看到牛頓墳墓的蹤影。他的石棺隱藏在壁龕裡。
“至少那邊應該沒人吧。”索菲低聲地說。蘭登點點頭,輕鬆了許多。在教堂正殿靠近牛頓墳墓的那整塊地方,現在是人影全無。“我先過去看看,”他小聲對索菲說:“你最好還是躲起來,萬一有人——”
索菲已經從石柱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從開闊的地面向對面走去。
“——在盯梢的話。”蘭登嘆了口氣,急忙跟上了她。
他們沿教堂正殿的斜對面走去,當他們看到那造型精緻的墳墓一下子冒出來時,彼此都保持著沉默。黑色大理石的石棺、牛頓爵士斜著身子的雕像、兩個長有翅膀的孩童像、巨大的金字塔……還有一隻龐大的圓球。
“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索菲關切地問。
蘭登搖了搖頭,也有點驚訝。
“它們像是刻在上面的星球。”索菲說。
他們朝壁龕走去,這時,蘭登的心逐漸下沉。牛頓的墳墓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星球——有恆星、彗星,還有行星。“你們尋找的圓球,本應在這位騎士的墓裡?”這看起來有點像是在大海里撈針吶。
“星球,都是星球,”索菲滿臉關切地說,“有很多呢。”
蘭登皺起眉頭。他能想起來的行星與聖盃的唯一聯絡,就是金星(Venus)的五角星形,況且他在去聖殿教堂的路上已經試過“Venus”這個詞。索菲徑直向石棺走去,然而蘭登卻在幾步之後的地方畏縮不前,他將身邊的教堂巡視了一遍。
“你以前告訴過我,郇山隱修會計劃將‘聖潔的玫瑰’以及她懷孕的事實洩露出去的時間安排與行星位置直接有聯絡。”
蘭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快看。”索菲氣喘吁吁地說,她一把抓住蘭登的胳膊,將他紛飛的思緒給打斷了。從她驚恐的觸控裡,蘭登感到肯定有人向他們走來,然而當他轉身面對她時,他發現她正吃驚地瞪大著眼睛,看著黑色大理石石棺的頂部。“有人剛來過這裡。”她指著牛頓爵士張開的右腳附近的一個地方,輕聲地說。
蘭登並不知道她在關心什麼。一位粗心的遊客,將摹拓碑文的炭筆忘在牛頓腳下附近的石棺蓋上了。那算什麼。蘭登伸出了手,將它撿起來,然而當他向石棺俯過身,一束光線照射在擦拭一新的黑色大理石的石棺上,他頓時呆住了。
有人在石棺的棺蓋上,牛頓塑像的底部,用炭筆潦草地寫了幾行幾乎難以看清的字,散發著微弱的光:
提彬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