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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假如你真的不讓他幹了,摘掉他的樂趣,那麼他活著就沒有意義了。看起來社會上的一些自生的東西只能勸說引導,不能取締。

他見疤根、強子聽了他的話只是笑,知道他倆又都是好人,且他做的事他倆又早就知道。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在兩個好人面前有些汙穢,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說道:“兩位哥哥,不要恥笑老兄,我就這麼點愛好,這東西我知道不好,不過,我正在改,我現在去的次數少多了。”看那模樣,把血汗錢都扔進窯子裡也有些悔過之意。

疤根為了拉攏住他,能從他的嘴裡知道一些鬍子綁架芳芳的線索,便從衣兜裡掏出幾張德國馬克,又問強子身上還有不?強子在身上掏來掏去只掏出了一張遞給了疤根。疤根在手中理好,一併給了這位車伕,道:“老兄,這些錢可是貼補你家裡生活用的,可不許到了晚上送到窯子裡去!那樣你就對不住兄弟了。”

這位老兄知道疤根說的話是好意,忙應道:“情好吧!根哥,我一會先送回家裡去。”他的話頭一轉,似乎有些恬不知恥,詭秘地說道:“兩位哥哥,不是老兄我自詡,我在我們這幫子哥們當中還算是好的,絕對不是俗語說的,自己圓,有其限的那種。你道怎的,有些哥們為了弄錢吃喝嫖賭,有的在暗中勾通著土匪,有的偷著幹了土匪。”他說完話又神秘地抬頭看了看,見附近無人才放下心來。

車伕說這話時確實牽動了他的神經,這話不是鬧著玩的,土匪這東西自古以來就被百姓所恥恨,因它禍害百姓,人人恨之。人們在公共場所說話時都儘量避諱,不提及土匪二字,以避免引起外人的猜疑招來麻煩惹上殺身之禍。在車伕的眼裡,生哥,疤根、強子和他的那幫子兄弟們的所作所為跟土匪差不多了,只是沒有禍害百姓和到嶗山裡去拉綹子罷了,所以他在疤根、強子面前說話有些放肆。他笑著,說:“二位哥哥給了我這麼多的錢,起碼夠我奔波兩三天的,如果二位哥哥沒事,我就陪哥哥們多聊一會,正好我也歇歇腳。”

他把那低賤的“美臀”牌紙菸又放進嘴裡吸時,那紙菸已滅了。“這煙約火,不肯著,賤貨沒好東西,德國人淨拿這些破玩意來糊弄老百姓的錢。”他把煙從嘴上拿下來,想扔又捨不得,還是打火點燃了。他吸了一口後,那青煙變成汙濁的煙霧從他的鼻孔裡和嘴裡噴了出來。他屬於知道事多的那種人,但心眼不壞,說話也沒有惡意,只是拿了疤根、強子的錢心裡高興,過意不去,有話沒話地想跟他倆多聊幾句,可這話正切入了疤根、強子所要打聽的東西。這叫做老婆娘們在一起說孩子多少?男人哥們在一起論本事大?他在說話時又前後左右地看了看,見近處無人才又道:“不瞞兩位哥哥說,咱們過去在碼頭上一起幹活的兄弟們,有十幾個進了嶗山裡當了土匪,他們有的當了土匪的眼線。和我在一起拉車的尕三,他就是土匪的眼線,嶗山上有二十多檔子土匪,他就通了六家。他曾經問我幹不幹?我告訴他說這買賣我幹不得,我家裡有老有小,有老婆孩子。做人得憑良心,禍害人的事咱不能幹,兩位哥哥你說是吧?”

看見了沒有?這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用莊戶人家的話說抓蝨子得貼鋪襯,一切事情只要對了路,理起來就簡單了。疤根、強子聽了車伕的一席話,心裡甚是高興,心想有了。

尕三這小子,疤根、強子都認得他。在碼頭上幹活時他扭傷了腰,生哥、疤根曾幫助過他,不過從那時起他就沒再到碼頭上去上過工。他是否從那時起就去當了土匪?通了土匪?當了土匪的眼線?疤根他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人見不著,時間一長,疤根他們漸漸地就把他給忘了。車伕一提尕三,疤根立馬就想起了他——人不錯,挺直爽,沒有彎鉤心眼,挺好軋夥。當土匪是生活所迫,受人拉攏,這不在疤根、強子他們關注的範圍之內。

人生在世,謀生的手段,有良心與道德的譴責,法律的約束,與老百姓不相干。疤根笑呵呵的奉承他道:“我說老兄,你是青島港上的知事郎,百事通,沒有你不知道的事!你剛才說土匪?我倒要問問你,這幾天他們在青島港上是不是又綁了票?”

洋車伕把菸蒂猛吸兩口,菸蒂都燃到了極限,手指再也沒法捏了,那紅紅的火頭已燙著了嘴皮子,他才從嘴上拿下來扔在地上,然後用腳踩著用力一搓,那菸蒂被搓的只剩了些碎屑,看上去是個極節約過日子的人。他把大腿一拍,一本正經地說道:“根哥,這事你算問著了,青島港上出了這麼大的新聞,別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

從語氣上判斷,這人本事不大,有些好勝。疤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