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可掠,山寨裡吃飯都成了麻煩,大概將近多半個月他們的伙食已是清水煮核子,看不見星點油花,喝的稀粥能照出人影來。馬大瓢把子已沒有多餘的錢來給他們買酒買肉吃喝了,這個傢伙犒得很,見了那三碗酒三刀肉,生怕生哥吃了喝了,身不由主地走上前來抓起匕首,用刀尖叉了一塊肉,對生哥道:“老弟,喝醉了酒,去西天的路上,走得稀裡糊塗,不喝酒死得明白。來,先吃塊肉!”說著他已攥著匕首往冬生的嘴上捅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匕首到來之時,躲是躲不過去的,人家的那把匕首就是衝著你的嘴來的,這傢伙,一匕首捅到嗓子眼裡去,再從後頸上捅出來,這是啞巴死法,想喊都喊不出聲來,這招夠狠的。
冬生無法,不能亂了陣腳,當務之急就是立即接招,容不得你半點尋思。再說了這不成文的規矩,明明白白就是衝著你的嘴來的,講得明白:三碗酒,三刀肉,過了這一道關口才有說話的份兒。那沒本事的,沒真正的嘴上的功夫,你想來踩這匪窩,純屬飛蛾撲火,自己找死。說時遲,那時快,冬生實際還沒弄懂馬大瓢把子的兄弟的意思,那把叉著肉的匕首就在眼前晃著,放著寒光,朝著他的嘴攮來。
冬生是何人?反應那叫個快!嶗山道家功夫雖屬輕功,但其功夫已涉及到了耳、鼻、喉。齒功是耳鼻喉功夫中的硬功,練就了一副鋼牙鐵齒。嶗山道觀裡的道長,多是清癯的臉上雪白尺把長的鬍鬚,手拿著雪白的馬尾拂子,隱現出道家得飄逸與內功得剛毅。
據傳張三丰在嶗山修道時,口嚼嶗山花崗岩如同嚼花生米一般,三百歲了還駕小舟出海,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上,天際邊地平線那面的荒島上去練功夫。冬生繼承了道家的耳鼻喉功夫,練就了一口鋼牙鐵齒,嚼鐵如泥。只見那匕首捅進他嘴裡的瞬間,他咬住了匕首的刀尖,馬大瓢把子的兄弟頓感陡然,他想把匕首拔出來重刺,生哥藉著他的勁,輕輕地把刀尖咬了下來。就在馬大瓢把子的兄弟一愣神的一煞間,生哥把肉留在嘴裡,將刀尖吐向馬大瓢把子兄弟的面部,那刀尖不偏不歪,正中馬大瓢把子兄弟的右眼,只聽他哎喲的一聲,捂著右眼退了下去,只顧痛去了。
馬大瓢把子是兵痞出身,痞子屬流氓青皮之類。不懂什麼叫義氣,見利忘義,殺人劫財是他們的本性。馬大瓢把子見第一招沒難倒生哥,又使出了第二招,他把頭朝著另一個小頭目暗中輕輕一擺,示意他上。馬大瓢把子為什麼玩這一手?因為他帶過兵,他的意思是他的手下都武功高強,都有一套,自告奮勇,爭先恐後,以達到震懾生哥的目的,使生哥感到膽怯。誰知他手下的這幫子嘍羅,都是些上不了場面的烏合之眾,他們哪裡懂得馬大瓢把子的心思。這個小頭目見生哥來時儀表堂堂,大義凜然,毫無懼色,其動態一副武功高強的架勢,讓對方看了就易產生畏葸感。果不其然,當馬大瓢把子示意他上去與生哥比試時,他的內心開始哆嗦。但他畢竟是個小頭目,當過兵,殺過人,膽子比一般的小嘍羅大一些,在臉面上能撐得住,沒被嚇得趴下。
他鼓起勇氣,把上衣脫了赤膊上陣,兩隻胳膊在胸前練了練,又踢了踢腿,以此種方式告訴生哥不要小看他,他曾經練過武術,會武功。他來到桌前時又一想:我如此被這個生哥打死,還不如自戕,當然了這自戕有深淺輕重,老子心裡有數就行。我硬去跟這位生哥瞎比拼,萬一他把我的雙眼都拼瞎了,我下半輩子誰養活?他想到這裡,抬腿從裹腿裡拔出匕首在左胳膊小臂上當了當,然後把牙一咬,把眼一閉,在小臂上劃了一道血口子。他把胳膊舉起來讓生哥及眾匪徒看看,而後把匕首重重地刺在了桌子上。
這一招挺過硬的,在人們以往地打鬥中,有些血性漢子拿著刀槍去砍殺別人行,或是被別人殺死都可以。倘若讓他自己在自己身上戳一刀,他的手就軟了。在歷史上用自戕的方法征服別人的事情不是太多,還沒聽說過,只能算是戕賊自身。梁山泊一百單八將都是拿著刀槍去砍殺別人的,沒聽說哪位英雄好漢用過這種方法?這回馬大瓢把子的兄弟用了,是被逼的沒有辦法的辦法。冬生見了心裡一怔,愣住了。冬生不是害怕自己在自己身上戳一刀,真正的血性男兒,自己把自己的頭摘下來都不會手軟的,何懼那小小的刀口?但是習武之人講究的是元氣,也就是功力。破了元氣的人,其功力也就漸漸地消失殆盡,失去威懾力。關公,關雲長之所以敗走麥成最後被殺,就是因為他的臂膀上受了一箭之傷而破了元氣,導致了功力下降。冬生習武講的是內功,這些事情他心知肚明。他見那匪徒把匕首刺在桌子上,心裡一打肯綮,正欲想出對策,只見疤根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