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和那幾個工友也齊聲道:“疤根哥說得對,那有這等好事。我們不能上當,不能回去,還得防備巡捕偷襲我們。”
冬生性子比較隨和,大家尊他為老大,他並沒有老大的感覺。聽眾兄弟們這麼一說,也就依了大家。
十幾個人在一起得吃飯穿衣這都需要錢,二把頭送來的工錢,用不了多少日子,大家不能坐吃山空,得找點營生幹。強子帶著幾個人去租洋車拉腳送客,疤根善於經營,帶著幾個人到菜市場去收保護費,冬生老大留在家裡看家。
令他們想不到的是,他們想的這些營生,早就有人霸佔了地盤。疤根帶著幾個人來到了菜市場,小商販們告訴疤根保護費已經收過了。疤根那裡肯讓,出手砸爛了幾個攤子,後面的商販只得委曲地再交一份。他們得手後興高采烈地回到了大本營。
在回去的路上疤根和兄弟們串通好了,不告訴生哥他們砸攤子的事,只說小販們見他們人多,勉強地給了。並說第一次收嘛,小販們有些不習慣,以後習慣了就好了。並自詡這注意他出得好!因錢來得簡單不費力氣,在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了酒肉,晚上兄弟們在一起觥籌交錯,大吃大喝起來。
這買賣好,無本錢,只要一張嘴,一恐嚇,錢就像流水一樣進了腰包。所以他們每天去菜市場收保護費,一連三天收的很順,沒有誰來阻擋。第四天他們剛進菜市場只見迎面來了六七個大漢,手持刀棍也不搭話,舉起就打。別看疤根等人不會武術,都是些打架的油子,碼頭苦力只要吃飽了飯,身上有的是力氣。這些人平時在工友之間屬於好鬥分子,聞著打架小過年。有的以滋事鬥架尋快活,今天這架勢在他們眼裡算不了什麼,所以他們根本不害怕,並不退卻。兩幫人在菜市場就地打了個天昏地暗。
小販們怕事,又怕刀棍傷著,早躲得老遠看起了熱鬧。打了將近半個時辰,巡捕房的巡捕吹著警笛趕了過來。兩幫人自然不打了,都各自攙扶著受傷的兄弟四散躲藏去了。
回去後他們才搞清,在這租界內所有出地攤的小販和黃包車都由阿毛管理,收取所謂的保護費。菜市場的錢好弄,只要小販們開了張你去要,他們怕影響買賣一般都順利地給了。那洋車出租就不同了,租界內的幾個黃包車老闆出租黃包車時,車伕得在阿毛那裡掛了號老闆才敢租給,這樣有利於他們抽取保護費。如果不在阿毛那裡掛號,一旦出租了,連車加人阿毛手下的那幫兄弟都就給你砸了。所以強子幾天來走遍租界裡的車行,老闆們都不敢租給他,只是讓他到阿毛那裡去掛號領了牌子來租車。這使他很惱火,幾天下來帶領著這麼多的兄弟打溜溜一分錢沒弄到,盡吃疤根他們的。自己憋了一肚的氣,當聽疤根和阿毛的人打了起來,便對冬生說:“生哥,咱們不把阿毛降服了,咱們往下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擺在咱們面前有兩條路,一是把他降服或是把他除了;二是咱們散夥,各自去打零工或是退出租界回家種地。”
“種地?咱們這幫人誰家還有地?有地的誰出來遭這份罪!?咱們現在不敢散夥,咱們還欠著二把頭的賬呢,一旦散了夥,二把頭還不一個個把咱們弄死?二把頭現在都怕咱,咱還怕阿毛?阿毛鬥不過二把頭,二把頭又怕咱,咱們先把阿毛降服了,站穩腳跟再去折服二把頭怎樣?”疤根說完又對冬生道:“生哥,我沒說錯吧?”
冬生點頭道:“大家都沒說錯,我們乾的事也沒錯,是他們逼我們這樣乾的,只要我們在一起,誰也折服不了我們。”
最後他們商定,疤根帶著人還是到菜市場去收保護費,把阿毛的人征服收過來。強子帶著人去攪攔黃包車,引逗阿毛出來跟他交手。冬生的武功高強,在家坐鎮,聽到訊息再出去決鬥。
他們一實施這一計劃,壞了!正個青島港的租界開始亂了,小商販不敢到菜市場去賣菜了,幾個菜市場,隔三差五,不是這個菜市場打了起來,就是那個菜市場打亂了套。
交通也不順溜,強子領著人到處砸黃包車,那些拉洋車的黃包車伕都不敢出車了。殖民當局也忙了起來,他們不知哪來的風雨,巡捕房為了維持秩序,在街上見了不順眼的人就抓。
冬生的人有預謀,他們又在暗處巡捕非但沒抓到他們,反而把阿毛的人抓了不少。那些黃包車伕不敢出車,沒了生活來源,便出來伺機槍劫。
一日傍晚,芳芳和麗娜從德華大學放學回家,她倆出來的較晚,路上人已稀少,幾個車伕開始只是搶錢,另一個車伕見她倆相貌不錯,便起了歹心,想把她倆綁架到窯子鋪去賣了。於是便和其餘的車伕把她倆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