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同屬葉兆言紈絝子弟陣營一員大將,聶宏也是個吃喝玩樂的好手,身邊一票的狐朋狗友。 聶家的社交圈跟宋家的圈層重疊度不高,她想不出到底是透過怎樣的渠道,才會把風聲漏進宋爺爺的耳朵裡。 得想個辦法在謠言進一步擴散之前讓這個臭傻逼閉嘴。 裴拾音:“你知不知道最近聶宏他們在哪個酒吧裡玩?” 隋寧立刻警覺:“你不會是想去跟人家對峙吧?” 裴拾音柔聲弱弱地說:“總是要跟人家當面說清楚才好,好歹,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 到時候好好策劃一下,找幾個大漢跟他講講道理,酒吧黑燈瞎火,不把他揍到鼻青臉腫,裴拾音這個名字,她倒過來寫。 隋寧對她的軟弱天真氣到跺腳:“這種人你跟他講什麼道理啊?” 浴室洗手檯的鏡子被籠上水霧,朦朦朧朧照出她溼漉漉的身體的輪廓。 裴拾音伸手抹開水霧,光潔的鏡面映出她看上去略顯哀愁的臉。 鏡子裡的人握著手機,幽幽地嘆了口氣:“畢竟,有些誤會還是應該跟他們解釋清楚的,我雖然是個孤兒,但好歹從小在宋家長大,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讓小叔叔平白無故被人潑汙水,畢竟,‘清者自清’這種話,他們那些人怎麼可能會相信?” 見她對於澄清一事主意堅決,隋寧猶豫了幾秒,支支吾吾地建議說:“其實我倒是覺得吧,雖說清者自清,但畢竟這事情發生得也有些突然,你與其跟傻逼講道理,不如趕緊找你小叔叔想想辦法。” “趁熱打鐵,不然等他出了國,這一來一回,再想去解決謠言,就真的晚了。” 裴拾音眼皮一抽:“嗯?出國?” 隋寧:“對啊,他不是都要跟我哥一塊兒出國考察了嗎?” 裴拾音連綿綿的夾子音都忘了裝:“什麼時候?” “後天一早啊,你不知道麼?” 隋寧很自然地“啊”了一聲:“應該是還沒來得及跟你吧,今晚還是你叔叔臨時給我哥打的電話,說是瑞士那邊有個度假村的專案要看,不知道要待多久。” “他明天要跟我哥開會對一下考察的細節和目標,然後後天一早就出發了。” 裴拾音:“……”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果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在謠言四起,又有宋墨然單方面施壓的情況下,對宋予白而言,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就是最好的避嫌辦法。 畢竟,相比起讓人看笑話的“自證澄清”,明目張膽地冷落謠言的另一方,顯然更有說服力。 裴拾音咬牙切齒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大腦昏脹,頭暈目眩。 只覺得一個晚上起起落落,事發突然,只剩今明兩個晚上,她連著手應對都缺乏時間,只能爭分奪秒。 零點時分,寂然無聲的老宅裡,頭頂只有兩盞助眠的廊燈。 她站在宋予白書房門口,看著那扇緊閉的拒人千里的門,以及門縫底下透出來的幽暗冷光。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能體會到一種無形的挫敗感,讓壓在情緒上的沮喪鋪天蓋地。 她不知道這個時間點,他會不會開門,然而她已是驚弓之鳥,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讓她重新回到三年前的雨夜裡。 大不了就是擺爛逃婚,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來。 裴拾音咬了咬牙,伸手輕輕叩了叩門。 心跳 流言蜚語將他們的關係編排了很多個版本。 繪聲繪色的場景仿若親聞親歷。 老宅的一場秋雨淅淅瀝瀝, 隔著關緊的窗門,也能將書房裡的空氣洇出一絲潮意。 夢中所有的意向, 都有跡可循。 時間退回到了三年以前。 升溫的幽閉空間裡,吊帶睡裙下,少女的面板滑軟白皙,皎月滿盈的柔軟下,是起伏的、洶湧的潮汐。 睡裙單薄,剛剛成年的身體如蜜桃,似乎用力一掐就能出水。 閃動杏眸裡的微光, 靈動勝過綠野仙蹤裡的精靈。 窗外有雷光。 她在雷鳴之前,像只受驚的小動物般, 柔軟無骨的身體不由分說地縮瑟進他懷裡。 下意識的拒絕是本能,也是習慣。 炙熱的手掌按在圓肩上,微涼的面板落入掌心,如細雪落進燒炙的炭火。 掌心下細膩光潤的面板包裹著纖薄削瘦的骨骼,盈入懷的香味,是會讓人上癮的罌粟。 不算明亮的內室,連道德都被鬆綁, 枷鎖應聲落地。 昭昭明月藏在烏雲後, 十殿閻羅都在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