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毀,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可以做主。” 她最想要的,就是擁有給自己人生做主的權力。 在他的猝不及防中,裴拾音壓著他的肩膀,徑自跨坐在他的身上。 她穿長裙,開衩裙襬隨著她的動作,屈壓在他身側的皮椅面上,拉高,露出一截白皙的、瘦而不柴的腿。 宋予白未料她還有力量,本能地想要制服她,然而骨節分明的手掌卻隔著細滑的絲襪觸到了她富有彈性的白皙,修長的手指深深掐進肉裡,將圓潤修長的腿型,都擠壓出了他掌心的輪廓。 他陷入泥沼,退而不能。 彼此貼進的身體,讓車內裡的溫度升高。 有保安巡邏的手電一搖一晃掠過車玻璃前。 他不敢設想她此刻出聲,只能再次扣住她的後腦,用力堵上她的嘴唇。 禁忌、壓抑、逼仄、隨時都會被人發現的環境裡,身體的反應跟她的回應一樣熱烈。 她已是一個熟練的獵手,輕而易舉就能再次挑起他的谷欠念。 直到微弱的燈光漸遠,停在車位上的車,再次成為安全的無人之地。 宋予白掙扎著推開她的時候,滑落的掌心卻在意外中碰到她胸前的柔軟。 身體再次僵住。 在逼仄狹小的空間裡,任何的輕舉妄動,都有可能讓他陷入無法掙脫的蛛網之中。 “宋予白,是什麼感覺。” 她輕輕笑了一聲,雙臂環著他的頸項,像只乖覺的小貓,用冰涼的、還粘著眼淚的鼻子,貼貼他的耳垂。 “……” “舒服嗎?” “……” 因為失誤而獲得的觸感,幾乎讓他四肢發涼,而被她緊緊抱住的身體,卻如被烈火炙烤。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為什麼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子?” 在他眼裡,她一晚上的努力和勇氣,似乎也只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 “如果我們在一起。” 巨大的挫敗感,讓他微啞的聲音聽起來,都相當頹唐。 “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麼看你?” 她固執地抱住他的頸項,滿不在乎地低哼了一聲。 “我不在乎。” “他們會說,你在十幾歲的時候,就爬上我的床,小小年紀,就知道怎麼做,最能取悅男人,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連死去的哥哥都會看不下去。” 攔在兩人中央的倫理道德已是一道天塹,更遑論足足八年的年齡差。 她從小被他看著長大,如果放任道德感隱匿,那這十幾年對她的好,算什麼? 別有用心,蓄謀已久? 宋予白從未設想過越界之後要如何生活在別人的眼光裡,他更不想,她未來會活在他人似是而非的嘲諷中,會有多少人往她身上潑髒水? 他比她年長,享有更高的社會地位和權勢財富,她在流言蜚語裡,註定是劣方,百口莫辯。 她年輕,尚不知人言險惡。 他人即地獄。 他們都會因為這段關系,永劫不復。 “裴拾音,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 他沒有像之前一樣扶著她的後腰,擁抱她。 他甚至不敢再觸碰到她。 他所描述的設想,絲毫不會讓她產生一絲的退卻。 她鬆開環抱他的手。 即便夜盲讓她看不清,但她依舊努力地,用自己最認識的神情,去尋找、去注視他的眼睛。 “我只想要叔叔愛我。” “怎麼愛你?” 宋予白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 “像禽獸一樣,瞞著所有人,把你養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在陌生的環境裡,我們彼此慰藉,白天黑夜,為了滿足你旺盛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在那個地方的每個角落,互相品嚐彼此?” “把你的身體折成能夠充分容納我的姿勢,你會哭著跟我求饒,說你怕疼,說你很累,說你已經到了。” 每一個設想,都曾經入夢。 如附骨之疽。 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揮之不去。 黑暗中,他絕望地抬起眼睛,看著她。 可惜,她什麼也看不見。 “然後等你厭倦跟我過這樣的日子,我們兩個,就什麼也不是了。” 打破這段關系,是一張無法回頭的單程票。